离月满眼的不敢置信,慌乱之下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袖,苦苦哀求。
“大夫,嬷嬷…她跨过门槛时,好像是踩住裙摆,摔了下去。”
“嬷嬷的头磕了一个洞,血一直往外冒,止都止不住啊。”
离月与其说是在向大夫说明情况,还不如说在给宋夫人解释。
这是一次纯粹的意外,和她无关。
不仅和她无关,她还迅速叫来大夫,还将婚床染了血。
她做得已是至善至美,即便是宋夫人心里不舒坦,也挑不出半点错。
这就是她的目的,她想要的效果。
接下来,找个恰当的时机,将脏水巧妙的泼到云儿的身上。
“奶娘…”
宋夫人的额头上生出细细密密的汗,她走得着急,眼里的伤痛掩饰不住,可见她对胖嬷嬷是有几分真情实意的。
宋夫人不顾忌讳,抓住胖嬷嬷的手。
她眼里的悲伤,真真切切。
可惜,胖嬷嬷的手虽尚存余温,指关节正渐渐变得僵硬,温度也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宋夫人怒吼:
“都是死人吗?”
“这门槛是高,奶娘走过无数回。怎的这一回就摔倒了?奶娘摔倒之时,跟前就没人扶一把?睁眼看着奶娘摔倒?”
宋夫人气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足以说明此刻的她,为失去奶娘,有多心痛。
离月跪在地上,低着头,恰好遮挡住眼里的嘲讽。
“宋夫人说的倒轻巧,别的命就不值命。先不说,胖嬷嬷树敌太多,大多奴才恨不得她早些死掉,谁会出手救她?”
“再说,以胖嬷嬷那庞大的身躯,除非是傻子或智障,才愿意当她的肉盾,被他活活压死。”
当然,这些话离月只敢在心里怼了回去。
面对宋夫人的质问,离月眼神迟疑,似乎另有隐情,又不好说出口。
“云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胖嬷嬷死的不明不白,宋夫人当然得发作一番,哪怕最后查出来的确死于意外。
后宅之事,宋夫人一锤定音。
“母亲,我…我也不知。嬷嬷突然就…栽了下去。”
“我想冲上去扶住嬷嬷的,可…可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我…”
云儿的脸色苍白,的确吓得不停,也不知是被胖嬷嬷的凄惨死相吓到了,还是心里有鬼。
云儿说话结结巴巴,身子微微发抖。
“母亲,嬷嬷之死,纯属意外,谁也不想。这件事情和云儿无关,还请母亲莫要再逼问。”
宋夫人心里头的火气,被宋言玉几句话又挑起来,燃烧的更旺。
“这里是谢家老宅,可你是我的儿子,云儿是我的儿媳,我问几句话就不行?”
“言玉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离月看着杠上的两人,心里乐开了花。
此刻,时机刚刚好,她再添一把火,戏就更有意思了。
“母亲,您别伤心,别生气。嬷嬷若泉下有知,看到你这般伤心,怕是死不瞑目。”
离月曾是宋夫人身旁的一等丫鬟,对其脾性了解。
宋夫人是个多疑的人,旁人的一句话,在她听来,定是含有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