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城,谢府。
宋言玉千盼万盼,将谢惜蕊盼了回来。再盼下去,宋言玉就成话本子里的“望夫石”了。
可谢惜蕊一回来,就陪着安大人去了衙门,办理捐赠事宜。
童太医细致检查了宋言玉的全身,点点头,又摇摇头。
童太医说:
“公子的双腿,余生得在轮椅上度过。”
对于宋言玉的病情,谢惜蕊交待如实说就是,不用担心宋言玉不能接受和承受。
“公子的胳膊,倒是有法子治愈,大约需一年光景恢复。虽比不得从前灵活,提不得重物,但写字不成问题。”
“脸上、胳膊、身上的疤痕,只能淡化。毁容不至于,但容貌有损是肯定的了。”
一半惊喜,一半失望。
失望大于惊喜。
宋言玉一边配合童太医的治疗,一边忐忑不安。
他担心谢风宸告密,心里幻想无数可能,他做何解释,谢惜蕊会信他。
一连等了十多日,也未见到谢惜蕊。
他没猜错,谢风宸在谢惜蕊回来的当天,就寻到说话机会,自然狠狠地告了一状。
他是读书人,行君子作风,自是不喜在背后说人坏话。
可,事关谢惜蕊的幸福,谢风宸豁出去了。
万万没想到,他滔滔不绝,义愤填膺的讲完。谢惜蕊的脸上,不见半点反应。
结果就是,他唱了一个人的独角戏。
谢风宸苦口婆心劝说:
“谢惜蕊,木岩不是良人,宋言玉也不是良人。”
“你将来要嫁的男子,需全心全意爱你,敬你。而不是心思不纯,怀有旁的目的。”
谢风宸就像个老母亲一样,絮絮叨叨,说的唾沫横飞,生怕谢惜蕊听不进去,被坏人骗了去。
谢惜蕊看着一脸别扭又较劲的谢风宸,觉得莫名的可爱。他是一个有时候犯蠢,有时候却看得透彻的人。
“谢风宸,你忘记了,该听我的话。”
“你以为,死过一次的我,还会被旁人随意欺负吗?从今以后,只有我欺负别人,不会再有别人欺负我。”
谢惜蕊忙的要死,才没那么多时间耗费在和谢风宸斗嘴皮子上。
所以,谢惜蕊直接宣布她的决定。
“谢风宸,我们去长安城。”
时间又过了十日。
在童太医的妙手回春下,宋言玉的身子好了三四分,小厮推着他,到院子里晒一会儿太阳,或者看一个时辰的书。
这是一幅岁月静好、男子温如玉的画面。当然,前提是他不回头,不开口,不暴露他眼神里的算计。
童太医亲手打造了一把轮椅,当谢惜蕊看见轮椅时,都禁不住夸赞一通。
“童太医不仅医术高超,还是身怀鲁班技艺,人才哦。”
“这诊金必须得付双份。”
谢惜蕊打定主意要和童太医夫妻搞好关系,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看到院子里出现的又秋,宋言玉本来满脸的期待,又变成失望。
“惜蕊在忙什么?怎么回来这么久,还不来见我。”
在他和谢惜蕊的关系里,一直是他掌握主导权,说话以命令的口气。
他以为,他说些甜言蜜语哄一哄,他勾一勾手指,谢惜蕊就会主动贴上来。
又秋今日给童太医送诊金,听到宋言玉的问话,心里相当不悦。“姑娘是主子,主子在忙什么,奴婢怎能知晓。”
“不过,姑娘说了,请宋公子好生休养,配合童太医治病才是首要。莫要担心银子,谢家会承担诊金。莫要胡思乱想有的没的,劳神伤心,于宋公子的身体恢复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