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觅接着道:“说到底,他也就是个替人做事跑腿的,真正做主的人是国公府那两位,冤有头债有主,他没惹到我的头上,我也不用赶尽杀绝!”
“可若是还想回庄子上,那是不可能的!”
刘大牛 一颗心才算落了下来,夫人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把人吓得一惊一乍的,险些没了魂儿。
“这几日庄子上要盘点对账,有哪些人家要借米粮的,各寻两户人家作保,查证情况属实之后才能借,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刘大牛高兴不已,这是夫人信任他,才会将这样的事交给他去办。
他家二叔知道后,沉默许久才道:“你这娃子,脑子一向活,如今又得了夫人青眼,就好生替人家办事,可不要偷奸耍滑把事情搞砸了!”
刘大牛嘿嘿一笑:“叔,我是那样的人吗?您放心,我一准好生办事,您老回头也给咱相好的几户人家说一声,真有需要借的才借,别家里还有余粮也来凑热闹!”
他家二叔幽幽叹道:“估摸着十家有九家都得借粮,就罗家那么个剥皮法,耗子都存不住粮,何况是咱们这些要养家小的人家。”
这账目一整理,就足足整理了五日才算弄完。
到第三日,苏琼娘带着三个账房对账,秦觅则带着刀疤几人,有刘大牛帮着,开始给庄子上的佃户借粮食。
二狗子咂舌:“我瞅着这名单,咱满庄子一共十八户人家,家家户户都要借粮食,他们至于日子这么难过吗?”
他们几个入了盛京之后,日常也跟着认字写字,不敢说写多好,最起码也能认几个大字了。
泥鳅接口道:“这姓罗的还真不是人,我这两天跟庄子上的人说话才知道,他那儿子竟然还纳了两房妾室,你说,他一个给人管庄子的,日子过得比主家都还要滋润!”
秦觅带着众人,足足忙活了六七天,才算将庄子事务理清,也将粮食都借了出去。
借了粮食的佃户心中感激,对新的一年满怀希望,干活都有了力气,庄子上随处可见都是热火朝天准备春耕的人,和以前那种死气麻木截然不同。
苏琼娘拿着账簿找到秦觅:“这庄子上产出的粮食不大对,按照历年亩产数来看,每年都有几百上千担粮食不见了踪影,这么些年下来,约莫有上万担了,可不是个小数字!”
秦觅大吃一惊:“这么多?”
薛母这个庄子是开国之后,宸元帝为了封赏,特意给她挑的一块好地方,正儿八经的沃野良田,每年产出不少。
薛故离开盛京约莫有七年光景,可若是少了这么多粮食,依着罗根全一个管事的,估计是没那么大胆子的。
那这事是谁干的?
是薛凤典还是罗氏?
“可有卖掉换成银钱记载?”
苏琼娘摇头:“我和三位老账房仔细看过,没发现有倒卖粮食的记录!”
秦觅好奇道:“那这么多粮食去哪儿了?总得有个去处吧,不能是凭空消失了吧?”
这也就是他们突然回来,而罗根全笃定他们不敢来接手庄子,高估了罗氏的厉害,这才让他们发现了这么大的漏洞。
不然,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事。
苏琼娘面带讥讽道:“说是都送回了国公府,供薛家一大家子吃喝了!”
秦觅愕然:“国公府养的都是猪吗?这么能吃?”
一年吃掉成百上千担的粮食,得是怎么个吃法,才能吃得了这么多!
“不对,这事肯定是有猫腻,这粮食定然是出去了,就是不知道流去哪里!”秦觅打算等忙完这茬,找薛故说说这事。
秦觅这一忙,就忙到了二月中旬。
田梗上的野菜开始悄悄探头,庄子上的果园里,果树也开始打花苞了。
庄子上的人家里有了粮食,眼见春暖花开,野菜也跟着冒出来,不愁生计脸上便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