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莲月心手揪着帕子有些踌躇，不知为何，她回到莲家之后，莲夫人待她极好，像是要补偿她从前吃过的苦头。
那些原先看不起她的兄弟姐妹，随着相处时日久了，也慢慢对她改变看法，虽不说多亲热，却也能做到面上和睦。
唯独二房的堂兄莲斯，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让她觉得毛骨悚然之余，又一种猜不透的感觉。
因此，如非必要，莲月心一点都不想见这个堂哥。
可莲家虽是大房承爵当家，莲斯却很得她父亲和老爷子看重，便是她大哥都要靠后一些，莲月心一时也不敢得罪他。
“不知二哥何事寻我？”莲月心一边示意连枝给小丫鬟打点，一边笑意晏晏的问道。
小丫鬟却是不接东西：“奴婢也不知，姑娘过去便知道了！”
莲月心见躲不过，只好随那小丫鬟去了莲斯院里。
“三妹妹来了！”莲斯坐在轮椅上，倒不是他不良于行，而是他身体比徐长宁还要不如，连行走都困难，不得不成天坐在椅子上。
莲月心小心上前见礼：“二哥哥好，不知叫我前来，可是有事？”
莲斯正在画画，闻言将笔搁下：“没事便不可唤三妹妹过来么？”
莲月心不小心瞥了一眼那画面，却差点吓得白了脸，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企图离莲斯远一些。
莲斯画的是副美人图，艳若桃李的美貌女子，躺在海棠树下，一双眸子含春带俏，檀口微启，似欲言又止。
端看这美人脸是没有毛病的，偏偏脖子下面就有些难以入目了。
那美人胸腹竟是被人剖开，露出里面的肝胆肠肚，血红沥沥，那肠子看着就要滚落出来一般。
莲月心胃里一片翻腾，她是见过死人的，可如此画面却是头一回见。
莲斯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靠近莲月心颈边问道：“妹妹觉得这美人好看吗？”
莲月心忍着恶心，不知该如何回答。
莲斯双手定住她的头，让她视线与那美人相接：“妹妹，你说，美人这表情，是痛还是快乐？”
莲月心的目光，便落在那美人脸上，不知为何，她竟是看着有几分诡异的眼熟，这可真是邪门了。
“妹妹愚钝，不懂得品鉴二哥大作，不如寻了其他姐妹过来观之一二？”
莲斯放开她，重新坐下端详着美人图摇头：“不，这画只有你才能看懂！”
莲月心越发不解，她回府之后，勤学苦读也不过堪堪追上其他姐妹，不至于出去行事闹笑话，对于品画这种雅事，她哪里会懂？
莲斯沾了鲜红如血的颜料，一点点的填进女子腹腔：“三妹妹，你说，她的心去哪儿了？”
莲月心头皮发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莲府其他姑娘，都不愿提起莲斯，原来这是个脑子有病的疯子。
莲斯轻声道：“三妹妹也觉得我是疯子么？”
莲月心大惊，努力维持镇定，挤出一抹笑来：“怎么会？二哥这般才俊，哪里会是疯子！”
莲斯嘴角扬起一抹笑来：“可有人说，天才和疯子之间只有一线之隔呢！”
“三妹妹，你觉得我是哪边的？”
莲月心越发不敢说话了，嗫嚅许久道：“二哥.....二哥定然是天才了！”
莲斯抬头看着她：“三妹妹，我听说阿觅回来了，是吗？”
莲月心霎时变脸，深吸了一口气：“二哥，是想见见她么？”
莲斯招招手示意她靠近。
莲月心忍着惶恐，低头靠近，就听莲斯一字一顿道：“你母亲养育了她十五年，这生养之恩，难道是说断就能断的么？”
“三妹妹，你该带着阿觅回来，让她见见你母亲才是啊！”
莲月心猛然抬头，看他满是寒芒的眼睛，心咚咚跳个不停，整个胸腔都要炸了一般。
莲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