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宅子里,灯火通明却安静异常。
他今日喝了点酒回来,席间有人说起宁王船只沉海之事,想起弟弟罗忠全亏损的银钱,心里本就有些不舒服。
此时,见院里灯火通明,却没个人出来迎接,当即来火:“人呢?都死了吗?”
他吼完之后,院子里依旧鸦雀无声,仿似真死绝了一般。
身后的大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
他吓了一大跳,猛然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罗忠海背上浸出冷汗,瞬间酒醒了大半:“谁?谁在装神弄鬼?”
“全子、余氏?”罗忠海下意识喊弟弟和妻子,院子里静悄悄的,好似没一点生气。
他额上汗珠滚落,快步冲进正厅,就见正厅中间,一个年轻人神色悠闲的坐在那里。
“谨....谨之,你....你啥时候回来的?”罗忠海擦了把汗,挤出一丝笑来:“前日里还同你母亲提起你,没成想,你这孩子都回来了,也不给家里人说一声!”
薛故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母亲?我母亲在七年前就病死了,莫不是她半夜三更,托梦与你说话?”
罗忠海干笑:“大公子说笑呢,您多年不回家,自然不晓得,国公爷几年前,就将夫人扶正,做了这当家主母!”
“既是国公爷认可,这长辈礼数就不能乱,大公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薛故砰的一声放下酒杯,抽出随身长刀搁在桌上,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罗忠海霎时面色惨白,忍着恶心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刀刃尚未干涸的血迹上挪开。
“大公子,您这是啥意思?就算你对夫人不满,难不成你还想杀人?”
薛故轻哼了一声:“杀人?罗大管事,我不太喜欢见血,可有时候不得已,少不得要杀几个人。”
罗忠海双腿打颤,靠着椅子缓缓坐下:“大公子,你这般行事,若是让国公爷知晓,怕是有些不妥吧?”
“不妥?”薛故笑着扔过来几个账册:“你看看,这些妥不妥?”
罗忠海将账册一一捡起来,先前还算镇定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这全都是他们兄弟俩插手盐务军需的证据,一旦被人揭发,轻者涉案者死,重者抄家灭族。
罗忠海稳了稳心神,紧紧抓住椅子扶手:“大公子,年轻人做事,还是不要太过意气用事!”
“须知此事牵连甚广,大公子若是执意要举报,就不怕国公府也牵扯其中?”
薛故敛了笑意:“为圣人办事,岂可讲私情?”
罗忠海心中一颤:“圣人?”
一块玄黑牌子亮了出来,上面一条苍龙张牙舞爪模样狰狞,这是.....龙翎卫的标志。
罗忠海忍不住再次打量薛故,一个外出历练的少年,失踪多年,如今又突然出现,赫然成了龙翎卫,上面那位圈禁废太子的圣人,到底在想什么?
罗忠海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大公子将我家人捏在手心,想做什么直说吧!”
薛故收回令牌:“我母亲名下的所有产业,三日之内,全部移交出来!”
罗忠海苦笑:“大公子,先夫人过世之后,所有产业国公爷都......”
他想说定国公将这些都处理了,就听薛故冷声道:“罗大管事,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罗忠海扯了扯汗湿的领子:“是,小的这几日,就将先夫人的产业一并罗列出来!”
薛故漫不经心道:“不但是产业铺子,还有这些年的收益进项,毕竟我这个落拓世家子也是要吃饭的!”
罗忠海瞬间变脸:“大公子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我辛辛苦苦打理这么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公子一句话就全部收回,我也认了!”
“可这进项,都是国公府所用,那么多的主子,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