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耀和徐通判回来了。
他们前去查看的情况很不乐观，原本运出去的粮食全都不见了，也不知是被柏树垭的土匪，还是乌蛮人给抢走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潘云翔至今杳无音信。
乌蛮人尽数退了去，连尸体都给处理了，他们坚信尸体是一定要回到乌蛮大山的，否则亡魂便不得往生。
因而，张文耀等人无法摸清乌蛮人的伤亡情况。
他们沿着河流越过凤鹊山支脉，去了柏树垭土匪老巢，结果整个山寨都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这些土匪也不知是死了还是逃了。
至于潘云翔带去的人，就更没法说了，他身边的亲卫小厮都死了，因过了好几天，早不知被豺狼野猪等东西啃过多少遍。
残肢剩骸到处都是，满地腐肉臭味熏得人站不住，据说前去查看的潘家下人都吐了。
“大人，此事该如何，还得有个章程啊！”张文耀的书房里，韩同知率先开口，与徐通判说道。
徐通判面沉如水：“据船夫所说，这分明就是洪三公子勾结乌蛮人，以调虎离山之计，让张大人离开，顺利装船将粮食给运了出去！”
当日黑龙半夜带着人装船，动静闹的不小，周围人对码头装卸货物习以为常，可此事查访起来，必然还是有几个有心人发现不对的。
因而徐通判等人一番走访，就将事情拼凑了七七八八，这粮食就是从府城粮仓运出，而后在县城码头装的船。
这么多的粮食，这么大的阵仗，若说洪大人不知道，徐通判等人是不信的。
韩同知脸色有些发白，他甚至腿都有些发抖，上官公然倒卖赈灾粮食给外族，资敌叛国这种大事，怎么说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不说是洪知府，便是府衙共事一干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逃不掉。
徐通判与张文耀在盛京尚且有家人撑腰，他这种本地土生土长，没有家族势力的人要怎么办？
张文耀握紧拳头：“此事深究下去，定然与洪三公子脱不了干系，只是洪大人作为一州知府，下官等人却是没有权利质问他的！”
韩同知颤声道：“那....那咱们赶紧派人，前往盛京禀报，事不宜迟，若是回头事情闹大了......”
他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事情闹大了，整个通州府上上下下都得倒霉。
三人一番商议，便联名写信让可靠心腹送往盛京，交与盛京那头家人处理此事。
信送走之后，书房里的几人一时静默无语。
张文耀打破沉默：“潘五爷这事该如何向潘家人交代？”
潘家人护短，潘五又是潘家老太太和潘皇后的心头肉，还是潘家二房的独子，他一日找不到，潘家就不会甘休。
徐通判重重搁下手中茶盏：“潘五这事且是小事，还有一件大事，却是十万火急！”
张文耀与韩同知转头看向他，眼下还有啥事比潘五更重要。
徐通判缓缓道：“张大人上任不久，对乌蛮人不是很了解，可韩大人却是本地人，当知乌蛮人的凶悍与气量狭小！”
“据船夫所说，乌蛮前来接粮食的，被人称为九殿下，想必正是乌蛮九皇子赫哲。”
“他素来喜欢我大雍风土人情，多年前也是来过的，那是先皇后打败乌蛮人，接受乌蛮人投诚之时。”
“他在乌蛮地位不显，却甚得蛮王喜爱，王庭之中不少贵族也支持他，他死在大雍朝境内，这事怕是不得甘休啊！”
张文耀与韩同知齐齐变脸，自慕容皇后过世，卫所逐渐形同虚设，乌蛮人借机试探犯境作乱。
他们本就野心不死，一直蠢蠢欲动想要屠戮通州，眼下出了赫哲之事，怕是给这些好战派一个好借口了！
张文耀喉咙有些发紧：“镇戍通州边境的是潘家左卫军，潘则柄其人成日里欺男霸女，却不肯用心戍边，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