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头上长虱子了,还有虮子,我给他梳了几遍,都梳不干净。
我有点着急,就想起滴滴畏能杀虫,用这个洗头肯定干净,就给他洗头水里掺了点儿……”孩子娘红着脸说道。
“是这么回事,因为俺家养猪了,所以虱子到处窜。
等过年把猪卖了,就能好点,到那个时候就干净了。”孩子爹补充道。
“幸亏只滴了几滴,但这也够麻烦的,用敌敌畏洗头之后,毒性通过头皮渗入。
现在毒素都沉积在皮肤里,得慢慢往外排。”
时琪明白了,前些年,她在回春堂下乡的时候,对当地的卫生情况深有体会。
村里的房前屋后,都有大幅标语。
标语上写着吃肉一定要煮熟,不要喝生水,饭前便后要洗手之类的。
这些内容对于城里人是常识,是生活习惯,村里人还真不怎么讲究。
越不讲究,卫生条件越差,寄生虫就越容易蔓延。
一般来说,要对付虱子虮子,有灭虱粉就足够了。
这个孩子母亲,也算是突发奇想。
她当初掺敌敌畏的时候,肯定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举动会给儿子招来大祸。
人人都知道敌敌畏不能喝,孩子母亲没想到,用这玩意儿洗头也会中毒。
保健医生小组和金坛医院的急诊医生,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小小一件事,反映的是社会深度问题。
医生只治病,可是救不了穷。
时琪也知道这个道理,因此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孩子父母。
等药抓齐之后,她就开始现场配药,煎药。
先配出的一副药,是给孩子口服的,大火急煎半个小时,然后分成两等份。
“先喝一大碗,过六个小时再喝一碗。”
这副药汤加的水特别多,又是大火急意,因此量不是一般的大。
男孩分了好几次才把药喝完,喝完之后肚子胀鼓鼓的。
看着男孩儿把药喝完,时琪又开始熬制第二副药,这副药煎的时间长一点,是用来给男孩洗头的。
“中医跟西医不同,西医处置中毒,可以补液稀释血液,帮助排出毒素。
中医给喝药汤,先护住五脏六腑,排出多余水分的时候,会把毒素也带出去。”李朝阳小声解释道。
几个急诊医生在一旁连连点头,看见时琪稍微清闲一点,就急忙问道,“小大夫,不瞒你说,刚才就是我们几个组织的抢救。
把这孩子推出去的时候,他的心跳呼吸都已经停止了,所以我们才会判定他临床死亡。
我们想问一下,你怎么知道这孩子还没有死透?他又为什么会呈现假死状态?”
时琪一边搅拌药汤,一边笑着说道,“你们判定这孩子是有机磷中毒,给他使用了大量阿托品,对不对?”
要对抗有机磷中毒,只有使用阿托品,这也是经过多次临床验证后,得出来的经验。
在这一阶段,西医都是这么抢救有机磷农药中毒患者的。
几位急救医一起点头,“是啊,用阿托品了,每隔五分钟就打一支,一共打了六支。”
“正是阿托品造成的假死状态……”
时琪说,其实阿托品的毒副作用也很大,要是常规抢救有机磷农药中毒患者,可以频繁大量使用阿托品。
可这个孩子,是洗头造成的有机磷农药中毒,这就导致毒素渗透的特别慢。
阿托品给的太快了,没有办法和有机磷农药形成拮抗反应,就直接把孩子给毒晕。
“你是说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