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柔一改往日的娇憨,一改往日的畏畏缩缩,变得强硬而泼辣起来。
宁红花不觉得有什么,这才是她想要的孙媳妇的模样。
“阿柔,就是这样。你要把这个家支起来。”
姜慈柔看了看宁红花,平静无波地说:“大家先回去吧,没什么事情就不用上门来了。阿辰哥需要静养,有什么需要的我再一一登门求你们,或者阿辰哥有好转了,我也一一登门告知。谢谢各位的好意,你们先走吧。阿婆留下。”
何水秀听到阿婆两个字,心里一咯噔。等她看着是宁红花的时候,心里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缓了口气。
“走吧,一个个不省心的。”何水秀特意看了看被挠得一脸花的二儿媳,再看看一脸委屈抱着肚子的姜慈怡。
“阿怡,你怀着娃儿,你也少些跑这边来,两姐妹这时候有得帮就帮,帮不上就别拖后腿!”
姜慈怡真是为自己委屈到不行,心里暗暗地说,早知道就不来了!她一个大肚婆不来也不会有人说的!
满脸花的谢之瑶和莫名其妙被亲姐开刀的姜志杰灰溜溜地走在最后面,随着一群人出去了。
宁红花把门关上,看着姜慈柔也没动。
“怎么了?”宁红花心有余悸,刚刚她那姿态还是挺唬人的。
“阿婆,家里就靠你了。我年轻,很多不懂,你带带。”姜慈柔麻木地说,又麻木地飘回去了。
“唉……”宁红花无奈,但又没办法,就进厨房熬粥了。
县里的大夫说了,现在阿辰只能喝点粥水,是水,最好熬得很浓,能溜进去。
然后就是红糖水,那是一定要喝的。
姜慈柔睁着大眼睛,她很困,又不困,看着面前这个带她走过半年生活,改变了她的男人。
他的唇都白了,都裂了……
他的面容还是坚硬的,紧闭的双目却不肯再打开,紧闭的双唇却不能再开口说话。
她是多么想看见他突然醒来,说:嘿,怎么了?
她是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是她做的梦。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腕,一下子手腕就青了。痛,痛彻心扉。
她抚上他的眉眼,恍如睡前的那一晚。
当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宁红花正在床边喂周毅辰。
她撬开他的唇,给他一点一滴地渗进去。
“阿婆。”姜慈柔挣扎着起来,头一阵阵地晕。
宁红花指了指外面:“饿了吧,你先去喝点。我喂阿辰就行。”
姜慈柔抢过宁红花手里的碗,强撑着说:“我无事,我来。”
宁红花不敢用力,面前的她也是个易碎的。
她就随她去了,她就出门去收拾今晚招魂用的东西了。
粥水被熬得很稠了,都看不出来有米了。
姜慈柔默默地一勺一勺地给他渗进去,偶有流出来的,她就给他擦掉。
喂着喂着,她又想哭了。
她一介村妇,该如何救他?他是不是被临山神给叫回去了?
她忙患得患失地摸了摸他的鼻息,嗯,还有气儿。
“我宁愿你得的是其他的病,都不想你一声不吭地躺在这里。”
“我宁愿你骂我打我,都不想你这么安静。”
“我宁愿……”她哽咽着,“我宁愿你从未对我这么好,我都习惯了。”
……
入夜,姜家村的人歇得早,因为都知道宁红花要给她的大孙子招魂。
“儿啊,最近不要进山,不要去坡子那边知道不?”
“孙啊,最近在家玩,不能出门,小心鬼娘娘把你抓走了!”
姜家村的娃儿都知道坡子上的那个有钱的大哥哥病了,都说是被鬼捞走了魂魄,不能说不能动,可太可怕了。
整个姜家村上山下河的娃儿们最近都乖了不少了。
即使现在年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