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是矫情。
她不想听沈墨絮絮叨叨,便提议道:“你前面走,我在后面远远跟着。”
沈墨沉默了一下,欣然接受。
恐怕这已经是郡主做出的最大让步,他若是再强求,她怕是要来硬的。
达成协议后,沈墨骑马走在前面,李青珩等了一会儿,在后面跟上。
说是拉开距离,但实际上并没有拉开多少距离,两匹马之间不到五步。
沈墨骑着马,看着两侧的树木,但实际上,心思却放在身后那位身上。
听着马蹄的声音,就能知道她与他保持多久的距离,还有细微的衣料摩擦声音,大致能够判断出她在做什么。
她对他这般穷追不舍,这几日已经误了他许多事,要是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还会误更多的事。
还有她对他的动机,让他看不清楚。
甚至他无法推测出,她到底是属于哪个阵营的。
她究竟是忠臣一派的救国派,还是杨国忠贵妃一派的祸国殃民者,又或者是安禄山一派的造反者,或者是太子那边的人?
这四种皆有可能,他不知道她究竟是何种立场,若是立场统一,倒也无妨,但若是立场不统一,这样纠缠下去,只会耽误他的大事。
“郡主可否告知沈某,为何要对沈某如此?”沈墨微微侧头,声音清朗。
“……”无语子。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下次,等到下次她一定用心杜撰一个绝对令人信服的理由。
“看你顺眼,一见钟情可以吗?”
“沈某实在担当不起郡主厚爱,还请郡主拿着这份厚爱浇灌他人,至于沈某的性命如何,无须郡主操心。”
“你犯了?”
又在犯什么病?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承蒙郡主抬爱,沈某感激不尽,但沈某已有婚约,不想成为郡主和别人交易的物件,还请郡主高抬贵手。”
听听,瞧瞧他这脸不红心不跳,说出来的这些冠冕堂皇的狗屁!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李青珩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直接说出了自己内心最原始的想法。
她真的快要被沈墨气死了,你既然身无长技文文弱弱,那你就乖乖听话,跟着我安安稳稳活个三四年不行么?
整什么幺蛾子?
“沈某宁可一死,也不想成为郡主的棋子。”
方才她不肯交代自己的想法,那必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想来郡主不是忠臣一派的人,或许夹在两边左右逢源,又或许暗地里干着什么通敌叛国的买卖。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必须与她有个了断。
“你要上天不成?”
沈墨侧过身拱手行了一礼,平静道:“沈某与郡主,就此别过。”
语罢,他拿起长鞭,在马屁上甩了一鞭子,紧握缰绳疾驰而去。
树林里的枯叶被他留下的一阵风翻卷起来,滚动两下,又沉然睡去。
李青珩看着空荡荡的树林,说实话,她不想追上去。
一则自己身下这马被下了药,谁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犯病,二则她现在真的非常非常讨厌讨厌讨厌沈墨!
甚至他都想眼睁睁看着沈墨被人害死!
一想到沈墨命悬一线,口吐鲜血,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就无比的爽,甚至她都想踩两脚上去。
可沈墨咽气之时,就是她重生之日。
不行,绝对不行!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点小情小爱比起她的回家大计来算什么?
“沈墨你给我站住!”
李青珩后知后觉喊了一声,这一声更像是给你打气一样。
身下的马现在没有发疯,那等会应该也不会发疯,跑两下追上沈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安慰完自己之后,李青珩狠狠拍了一下马屁,朝着沈墨方才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