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湘。
送走陈式之后关兴也没闲着,率领大军巡查边境,清缴境内吴军,争取尽快还长沙以安宁。
这天中午关兴从前线返回,经过浏水时见前方有人争执,出于好奇上前查看。
浏水就是后世的浏阳河,河上有个渡口,是临湘与江东之间的重要通道,关兴在这里驻扎了一个营。
此刻渡口边停着一支车队,队中人人皆穿白衣,一看就是过往商旅。
关兴来到渡口,正跟商旅争执的营长严功连忙行礼拜道:“见过军座。”
关兴四下扫视道:“什么情况?”
严功解释道:“渡口太小本就拥挤,咱们盘查的又严,商旅们等不住,所以起了冲突。”
商队首领拜道:“草民蒯才见过将军,草民是做水果生意的,车上装的都是时令瓜果,天气又热存不了太久,请将军开恩放我们过去吧。”
关兴摇头道:“那可不行,谁知道你们车队中有没有藏违禁物品,还有车队成员,谁知道是商人还是军人,万一再发生白衣渡江那样的事怎么办,必须严查。”
蒯才无奈,只能跺脚骂道:“该死的吕蒙。”
商队成员之所以皆穿白衣,是因为白衣是乱世中商人养家糊口的一个约定俗成的方便,各地驻军看到白衣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一般不会太过为难,但现在这个约定俗成的惯例被吕蒙无情打破了。
吕蒙白衣渡江之前遇到这种情况,驻军都会例行公事的说道:“做买卖的吧,这得检查一下。”
商队读懂潜台词,随便塞点钱意思意思驻军就放行了。
白衣渡江之后情况却变成了“那可不行,必须严格盘查,你这商队中要是夹带了私货我们可是要掉脑袋的,什么,东西怕烂,那也不行,没看见那个卖鲍鱼的商队都在关口驻扎三天了吗,他们还没盘查你急什么,后面排队去。”
吕蒙以一己之力毁掉了全天下商人积攒数代的信誉,商人不恨他恨谁。
比如现在,蒯才受到关兴的刁难却问候起了吕蒙的祖宗。
关兴是真的在盘查不是刁难对方,见蒯才满脸焦急,叹息道:“速度都快点,手脚都轻点别损坏人家东西,严功,你去弄点冰,将搜查完毕的东西放入冰中储存,别真给闷坏了。”
蒯才闻言连忙行礼拜道:“谢将军,谢将军,冰就不必了,那玩意比我的货物贵多了。”
夏天的冰值多少钱,车里的水果才值几个钱,蒯才哪敢接受如此重礼。
关兴打量首领片刻问道:“我是望北军主将关兴,你叫什么名字?”
蒯才大惊,连忙行礼赔罪道:“原来是关将军当面,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将军恕罪。”
说完翻着眼皮偷偷打量,看着关兴满脸好奇,这位爷虽然名声不显,他爹却名扬天下,如雷贯耳啊。
关兴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小事,挥手正要离去,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道:“你刚说你姓蒯,可是襄阳蒯氏。”
襄阳蒯氏乃荆州第一大族,当年可是跟刘表平分荆州的存在,只是最后投了曹操。
蒯才不好意思的说道:“远房偏支,都出五服了,我家一直在长沙生活,嫡系那边降曹之后就彻底分家了。”
关兴没兴趣询问蒯家往事,挥手说道:“有兴趣的话来趟太守府,我这有个生意咱们说不定可以合作。”
蒯才自然不敢拒绝,点头称是。
有关兴盯着驻军不敢偷奸耍滑,很快检查完毕并热情的帮蒯才装船渡河,顺利来到河对岸,蒯才再次行礼千恩万谢的离去。
关兴则看着平静的河水笑道:“严功,驻守的时候也别闲着,抽空在河上架座桥,省的商队到了河边还要转船,麻烦。”
人到河边乘船过江没问题,货物搬上搬下费时间不说还容易损坏,哪有架个桥省事。
“喏……”严功抱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