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野猪虽顽劣,但不懒惰,让他念简习字,就去念,只是念的过程中常与人打架而已。
让他习射,就真的站在院子里嗖一箭嗖一箭地射出去。
无论开始做得好与不好,就这种开端认真的架势,就让刘启高兴。
人生很长,从小有心做,总会做好的。
这是刘启看问题的方式。
王阿渝也知道他看问题的方式。
小野猪也认可这种方式。
所以,小野猪就会成为贾良人心中“圣上最宠爱的儿子”,不是因为他年龄小受宠,而是他总能合刘启的心意。
王阿渝看着这对父子在院中一个认真教,一个用心学,备感欣慰。
正安排李尚宫把藕片也切上,就听院外又有了动静,是王儿姁在哭,“姐姐,你帮我看看越儿这是怎么了?”
心里哀叹一声。
王阿渝也只能跑出去,看到刘越在吐奶而已。
这对襁褓中的孩子来说很正常,只需让孩子与自己齐肩立着,在其后背拍出两个嗝就行了。
但王儿姁偏就吓得花容失色,泪流不止,像孩子生了严重的大病一样。
如此紧张,刘启是满意的。
“姐姐,我怕今晚他再这样......”
唉,王阿渝只能继续做个好人了,“那,我帮你照看一晚吧。”
王儿姁立马止哭,破涕为笑,除了谢谢姐姐,自然还要留下一起用膳的。
不用说,这顿晚膳后,刘启就得回去了,不仅来了一个孩子,还来了......
一室两姐妹,他能呆得下去,王阿渝都呆不下去。
作为亲姐,你能怎么办?能把她打出去么?
刘启没准还觉得自己小心眼,不能容人。
自己在他心里实在宽容温婉太久了,做出的事若超出他的预期,他已不能接受了。
有时闷头做个不争不抢的老好人,以为吃点亏是福,没准这个亏会一直吃下去。
除了心里泛起丝丝苦涩,王阿渝只能努力不表现出来,咬紧牙关顺其自然。
果然,膳后,刘启走了。
须臾,王儿姁也走了。
孩子留了下来。
刘启就是半夜再回来,也得走。
这就是命吧。
王阿渝也让自己先认命,平时除了督促儿子好好练习六艺,监督女儿们早早习字,暂不想别的。
流逝的光阴中,也开始和其他后宫人一样,除了孩子,就安静地在宫中耗着,然后月中月末去东宫按时请安。
未央宫在长乐宫西侧,去长信殿比去北宫时距离短了些。
窦太后刚成为东宫之主,比薄太后在位时严厉些。
薄太后不喜热闹,无论皇帝的后宫,还是太子的后宫,能删繁就简时,就尽量简洁,让众人少了许多车马劳顿。
可能刚开始需要拿出太后的威仪感,窦太后喜欢来请安的人都规整严肃些,尽量都来。
王阿渝不敢怠慢,匆匆坐着马车穿过长长宫道,过了巍峨的东宫西阙门时,看到馆陶公主坐在车上,在遥遥与同坐马车的栗美人说笑。
王阿渝让车夫慢些,不要上前并行,慢慢跟在后面就好。
馆陶公主回头瞥见了王阿渝,当作没看见,两个美人只能顾一头,现在栗美人才炙手可热,人家的长子就差一步就要坐镇北宫了。
转眼到了长信殿,馆陶公主提前下车,还上前殷勤地搀扶栗美人。
虽看不到栗美人的表情,但也知道她扬眉吐气,心里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