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
“圣上不想让儿姁死,对吧?”
“圣上什么也没说,他应该想顺其自然吧。”
“儿姁这个月内,看来分娩不了的。”
馆陶公主突然小声,“医工手里可有催娩的药。”
王阿渝心尖一颤,脸色一寒,“长公主,太皇太后现在据说已病入膏肓......”
馆陶公主突然做了一个噤声动作,环视了殿内昏暗的四角,没出声,只用口形无声说出:我也是听差,去找圣上。
王阿渝也用口形表示:我若走了,儿姁会不会有事?
馆陶公主回道:三五天内应该没事,速去速回。
王阿渝在离开前,用唇形表示:这事我知道,是窦太后告诉我的。
馆陶公主就愣了,原来当初捅开自己与大母此计的竟是自己的母亲。
她为何要拆大母的台啊?难道她能预测出将来弟弟刘武能得太子之位?
不对呀,刘启喝多了,应该没这样的想法吧?
王阿渝简直风一样又回到未央宫。
好久没和刘启见面了,两人几乎有了隔阂,在禁足期间,她在内心有了恨,觉得他无情无义,对自己凉薄了。
现在不知他到底如何,即便真要对自己放弃了,也要在放弃前为妹妹搏一搏。
御书房里,阔大幽深的四角燃着立鹤宫灯,苏小鱼抱着肩膀远远站在门边,仅是偶尔看一眼里面那个或静坐或走来走去的高大身影。
刘启沉默良久了,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书房里每到晚上,都这么安静孤寂。
白天晁错会来,三公九卿会来,小野猪会来,只有晚上,就剩刘启孤家寡人了。
案侧有一则简牍《左传》,“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的古朴篆体字在灯影下闪烁。
刘启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案面,面孔一半沐着亮光,一半掩在灯影里,人也显得格外沉默阴郁。
也许这次分封有些过于严厉急躁了,是不是缓和些更有效果?
《德经》上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太强或太弱的火候都不合适吧?
他想在这里等到消息,看看那些心怀不轨的关东诸王,到底能给他一个什么答复。
这时,一个靓丽的身影悄悄走了过来,提了热的茶汤,轻轻到他面前,细致地斟上茶,放在他面前,不声不响地端坐在一侧。
他没转头看她,只定定地看着那些燃着的宫灯。
她悄悄拿着剪刀,过去把所有爆裂的灯花剪了,使室内更亮堂些。
“快三更了,陛下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