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宫在盘点礼品时,还真就只缺栗美人的,就连谁都没看在眼里的唐八子都送了几双精致的丝履小鞋。
看细细的针脚就是费了功夫的,选用艳丽的履面,说明一开始是准备给公主穿的,没想到会是个皇子,否则会选用中色系作面。
好在婴儿时期不必将男孩女孩分得太明白,王阿渝倒喜欢她这份用心。
晚上,从前朝回来的刘启,把各种礼物大致浏览了一下,往王阿渝榻侧一歪,和吃饱后绷着小嘴熟睡的儿子躺在了一起。
王阿渝莞尔一笑,“陛下父子俩还真像,除了眉眼,连好吃好睡都一样。”
“那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请陛下给孩子赐名吧。”
刘启把本赐给第三女名字的竹简继续掖在袖里,此事太过惊喜,竟一时没想起来叫什么名字好,“不着急,慢慢取。”
“那先来个小名,名字难听好养活。”
刘启想了想,“朕前两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与高帝狩猎于北地,遇到一群凶悍威猛的野猪从树林飞奔而过,所经之处,狼逃虎避,煞是威风壮观。犹记高帝对朕说:吾子孙当壮如此兽,若生子就叫彘吧,取野猪之意。”
王阿渝拍着儿子欢喜道:“高帝和陛下赐名,你以后就是咱刘家的小野猪了!”
“长大些,再取正经名字。“
“不过小野猪,你出生的真不是时候,害得你娘连封品阶的仪式都没赶上。”
“胡说什么呢,出生的正是时候,深得我意!没赶上的补上。”
王阿渝努努嘴,“补的,能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
“妾也想在长信殿,当着所有人的面受封。”
“这有何难?”
“因为得了儿子,您才这样说的吧?”
刘启不屑一顾,“朕没这么俗气,这次不论生儿子还是女儿,都会去长信殿补封。”
王阿渝却不信,“陛下是哄妾吧?前两日其他的美人良人都当场接了印绶,唯有妾只有一个空号,还被人反对。”
“反对没用。”
王阿渝撇嘴,没作声。
“前几日送你的礼物就没打开看看?”
“陛下让妾等几日再看,又没说等到第几日。”
王阿渝说着,探身从榻案下把那只精美的漆匣拿出来,递给了刘启。
刘启歪在榻上,随意把匣子打开,王阿渝就愣了,里面叠放着整齐的青绶,和一枚小小精致的白玉印。
把印拿在手里,上面阴刻着“美人之印”的小篆。
“陛下......”
王阿渝一下子眼圈红了,看来这些天生闷气真是白生了。
他早就准备好了。
“哭什么,朕怎会委屈你?给朕生子不容易,朕都看得到。”
“妾以为被太后扣了呢......”
“怎么会?册封诏书在朕的御书房里。册封时你不能到场,还不如缓缓。”
对于这次额外赐封,其他仨殿的殿主都撇嘴,尤其是程良人和贾良人,觉得自己最窝囊。
以前跪在薄太皇太后和窦太后面前哭,痛诉猗兰殿只生女儿,也敢升至自己头上,现在人家儿子也生下了,刘启就爱给她长脸,让所有人出席,自己敢说不去么?
只有栗美人敢:“老娘就不去,不给她这脸!就生一个最小的儿子,目不识丁,也配和我平起平坐?!”
程良人和贾良人虽然在一起抱怨了,但最终没有栗美人的底气,胳膊终扭不过大腿,本来人家也没怎么偏爱过咱们,哪有讨价还价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