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渝闻言瑟瑟发抖,偷偷抬眼看刘启,他正愣愣看着案桌,是不是被震惊到了?
“你是如何得知?”
“奴婢先是听说......”
“你听谁说的?”
大概是编不下去了,青黛硬着头皮道:“奴婢曾去少府为太子妃挑选侍女,就先查了各位侍女的来历,当时看到王孺子那里写着来历不明,顿觉可疑,便派人去长陵邑仔细查了一下,结果查出如此惊人的事情来。”
刘启的语气依旧听不出情绪,“还有谁知晓?”
“奴婢知晓,太子妃仅知一二。”
“你如此深究,究竟为何?”
青黛没想到自己都说了这么多详细的事情了,刘启不仅不去质问王阿渝,反而一句句责问自己,一时有点愣神。
“奴婢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无论王孺子先前在太子妃身侧,还是在太子身侧,总归要家世干净,没有污点才好。既然有污点,奴婢也觉得有责任,为太子和太子妃查明真相。”
“好,我知道了。”刘启没有抬头,“会写字么?”
青黛摇摇头,“奴婢不会。”
“作画呢?”
“只有太子妃会,奴婢不懂。”
刘启转头,“苏小鱼。”
苏小鱼应声而入,立在一侧。
“侍女多言,构陷主上,割其舌,送回永宁殿。”
苏小鱼转身向青黛走去。
青黛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话,看到苏小鱼明晃晃地靠过来,一时间连求饶都没来得及,起身就向太子妃身边躲去。
苏小鱼手脚麻利,潜身上前在她后颈捶了一下,青黛便昏了过去。
他提起青黛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静悄悄地扛了出去。
王阿渝被眼前的景象吓蒙了,呆呆地目送苏小鱼走出门外,把青黛安置在马车上,马车上的小厮执鞭,车子消失在甬道中。
而太子妃早已起身奔赴到刘启面前,用从来没有过的勇气直视他,“您不能如此对她!”
刘启仅从袖子中抽出一帛锦书扔给她,并未多言。
太子妃焦灼着展开,脸色突然变得死灰。
这是那封金王孙亲笔签字画押的休书,直接证明了青黛对王阿渝是诬告。
刘启对青黛的惩罚,也仅仅是割了她的舌头,人还是还给太子妃的。
太子妃跪在地上,她连去找薄太后翻盘的机会都没有,原来青黛先前所信誓旦旦的一切,例如王孺子是他人妇,与刘启在一起犯了通奸罪之类的,竟然统统都是造谣和无事生非。
这是刘启期待的结果。
太子妃没能得到孩子最好认命,不要去长信殿找薄太后哭诉,青黛即使犯了如此大罪,也不过是小惩一下,没把她贬入贱籍,也没有牢狱之灾,永宁殿和长明殿以前的牵扯到此为止。
为了这个结果,他昨天已经去长信殿与薄太后达成了共识。
王阿渝的罪责不单单是私自送走孩子,已是他人妇还和刘启生子这么简单,但对很多人来说,都能利用其中任何一件事情对她落井下石。
送孩子一事牵扯太子妃,而薄太后一直保持沉默,也顾虑到了刘启的想法,想给他足够的时间处置。
她老人家虽然不说话,心里却也跟明镜一样,能看出此事对刘启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太子妃不是非要一个女儿不可,若是男孩,她自会从中斡旋,为了一个女儿则不必惹得众人都不高兴。
在薄太后沉默时,窦皇后和太子宫的良娣们却一个个站了出来,一致赞成薄太后保下孩子的行为,薄太后这一生走过的路比她们吃过的米还多,何尝看不出这些人在想什么。
作为大母,她深深了解孙子的心病,这是他自己从小的经历所决定的,自己失去过,所以对亲生母亲有常人无法理解的执念。
而其他人,不过各有自己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