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一跃起身,有一丝惶恐,“怎么样?要不要宣太医?”
“不用。”王阿渝呼出一口气,“妾有时连喘气也不好了。但都是暂时的。”
刘启这才半信半疑,“玩笑而已,别想太多。”
王阿渝心里却积了气,“妾也怕妾伪善的毛病治不好。”
“每个人都有伪善的毛病。治不好,便治不好吧。”
“治不好,该怎么办?”
刘启摸了摸她的头,浓墨般的黑发极为乖巧地披在她的肩颈之上,在抚摸时,他的指尖还依依不舍地缠绕了几丝,“我喜欢你治不好的样子。”
王阿渝怔愣地看着他,顿觉呼吸都停滞了,“太子今晚……”
“今晚就想回来看看你会有什么表情。”
“您期望看到什么?”
“想看到的,都看到了。”
“可否满意?”王阿渝嘟着嘴,一脸不情愿。
“吃醋,妒忌,愤怒……就是气得太厉害了。其余都满意。”
“太子才需要宣太医诊治呢。”
黑暗空旷的大寝室里,突然爆出他突兀的两声大笑,笑得院里树上夜栖的鸟扑凌着翅膀飞走了。
他转头看她,“你是认真的?”
她嗔怪,“太子觉得呢?”
“所以我才回来看看。”
“那太子到底……”
到底和采薇怎么样了呀?
刘启摸摸王阿渝的手,“这种事也考验我?不能用荣华去考验女子,亦不能用女子去考验男子,我对她并无心思。”
王阿渝把他的手臂揽在怀里,所有的愤怒与酸楚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男子,傲慢,阴郁,矫情,偶尔还会莫名其妙冲人发脾气,除了外表,可以说满身都是缺点。
但他真的喜欢自己,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了。
跟三岁孩子一般,大半夜跑来找她,就为了看看她有没有吃醋,有没有气急败坏。
王阿渝欣慰地笑了笑,自己真是找对了人,刘启没有背叛她,说说气话也就罢了。
如今他们之间的相处十分简单,太医令已经禁止两人同榻,所以只能面对面看着。
翌日,休沐日到了,苏小鱼先伺候刘启洗浴,王阿渝则靠在美人榻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一枚火红的枫叶不知从哪里飘来,落在她的脚边,她弯下腰将其捡起,对着刺眼的阳光细看叶片的纹理。
刘启过来时,手里还拿着一支梅花白玉簪,他似乎是第一次给女子插簪,插了好几次也没插稳,整个人毛手毛脚的,又好笑又可爱。
“去明镜台?”
虽然笨拙懒得动,但王阿渝其实也想去看看那边的景色了,顺便去瞧瞧那对兔子夫妇的现状。
刘启的心情很好,两人手挽手到了昔日的住所明镜台,推开门,王阿渝愣了。
她看到的不是一只大肥兔子,而是大大小小一院子,圆滚滚地蹦跶在每个角落。
苏小鱼先前答应帮忙照顾,照顾得真是极好,这么快就儿女满堂了。
苏小鱼乐呵呵道:“咱家这只太好色了,本来太子给它抱了一只母兔,它自己又去外面勾搭了两只回来,各自生了一窝。这些小兔子在这里生活惯了,几乎都成了家养兔子。大肥兔子还不容它们,经常打得它们满院子乱跑。”
王阿渝一听,抓住那大胖兔子就搁在眼前数落:“你怎么能这样?想不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喜当爹了,越发自私!”
大肥兔子并不理会这种指责,蹬着腿挣扎出去之后便蹦跶着跑远了。
刘启从居所走过,到了他最喜欢的栈桥上,眯眼看向大片秋水一天的湖面,热闹得很,有野鸭、水鸟在翻腾抓鱼或水澡吃,也有各种舟船横游其中。
以前刘启居住这里时,除了野禽,没有舟船敢过来让刘启盯几眼。
等刘启移居太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