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君又往浴桶里添了些热水,便自行搬了张椅子坐在边上,听玄司讲在他进宫前发生的事。
“我进宫的时候正是圣女国的鼎盛时期,那时候最得宠的人是晚舟,其实除了那个容公子,晚舟应该是女帝最爱的人了,可盛宠环身不见得是件好事,晚舟遭人嫉妒,尤其是阮凝良,他仗着自己的父亲是阮总督,坏事做尽,和如今的庄允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可比庄允聪明多了,他先害死了纳错的娘亲,接着纳错也遭了他的贼手,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有女帝装糊涂,阮凝良仗势欺人,在宫里横行霸道她能不知道吗?晚舟受欺负她肯替晚舟做主,纳错受欺辱她一直都看不见,直到人没了,她又来装深情,抬举了梅雪樱还美名其曰缅怀纳措,真是可笑至极!”玄司说着这,猛咳了两声,韵君赶忙替他敲敲背。
“好些了吗?”韵君关切地问道,看得出来,玄司对纳措的死久久不能释怀。
玄司摆摆手,继续说道:“阮凝良得手了一次,他胆子就大了,在皇陵公然打死了陆掌事,也就是晚舟的父亲,晚舟因此备受打击,也因为女帝未给他一个说法而和女帝产生了隔阂,但女帝从那之后也开始意识到阮凝良不除迟早为患,所以她和林慕鸿一起演了场假孕小产的戏,女帝骗阮凝良说她怀了他的子嗣,阮凝良向来高调,听闻此消息自然是得意忘形,他防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防女帝,那茉莉花盆里埋的麝香是女帝自己放进去的,只不过借了阮凝良的手送过来,谋害子嗣是屠族之罪,不但如此,大家又给阮凝良扣上了意图谋反的帽子,从前的旧事又被翻了出来,阮凝良已经无翻身之地了,但女帝那时离不开阮总督坐镇,便以阮凝良一人的命抵了阮氏一族的命,这样一来,阮凝良死得顺理成章,阮总督至今还蒙在鼓里,以为那女帝向他阮家施了大恩德,殊不知他们一家都被女帝玩弄于股掌之间。”
韵君听得一阵恶寒,他原以为远星只是薄情自私,贪权爱贵之人,但绝想不到她连自己的首辅大将都算计,怪不得当年他在远星面前提起恭谦贵侍之时她的反应那么大,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如果你知道此事,按女帝的性格她怎会留你到今日?”韵君问道。
玄司得意地笑着:“她不知道我也知晓此事,本来只有她和林慕鸿二人合计的,可林慕鸿找到了我,希望在扳倒阮凝良的过程中让我添一把火,这个阮凝良善于巧舌诡辩,若是那女帝稍微犹豫一下,以阮家的实力完全可以让他逃出此劫,好不容易到手机会,怎有让他逃了的道理,所以林慕鸿将他和女帝之间的秘密和盘向我托出。”
“可能你还不知道,阮总督辞官了。”韵君说道。
“辞官不怕,你现在和那女帝撕破了脸面,她一定不会放过你,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你头上,你完全可以利用此事要挟她,如果她不让你好过,那你就把此事宣扬出去,让前朝后宫都看看,他们的国主,圣女国的女帝是何等的阴险狡诈,竟用假孕陷害首辅大臣之家,她得不到民心,同样也别让她得到臣心,韵君,你要为琬仪做打算了。”玄司看向韵君,眼里满是期盼。
韵君对琬仪这倒是没做什么打算,嫡长女的身份让他也无需顾及太多,可现在的问题是圣女国现在日渐衰微,恐怕王位传不到琬仪这圣女国就亡了,那时琬仪该怎么办?若是外军侵入,势必会将姒氏之后全部铲除,为的就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玄司见韵君眉头微蹙,面露忧虑之色,以为他还是狠不下心对付远星,便也不想强人所难,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个琬仪做维系,而自己才是浮萍之身,无根无靠之人。
“韵君,你不要为难自己,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女帝想杀了你,你再做反击,要是她能和睦地与你相处下去,你就当这件事是个保命符。”玄司怕韵君为难,他赶紧出言解困。
韵君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担心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