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地从口中挤出最后几个字:“我这寝食不安的一生,终于有个了断了!”言罢,便一头向一侧歪了过去。
昭歌医术高超,若当初顾宫医没有将他带进宫里,那他也能悬壶济世,造福一方百姓,可偏偏入了这深宫大院,失了心性,受尽了冷落和屈辱,苟活今日却不得善终!可怜!可悲!可叹!
小牙子见自己主子一命呜呼,吓得浑身抖如筛糠,他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苏瑜一把将他拽过来,还未等开口,小牙子便跪下来求饶道:“靖主子,奴才也是听主子吩咐做事,当差以来还未做过坏事,求靖主子开恩,饶了奴才一命吧。”
“我不会滥杀无辜,你跟过北野昭歌,估计哪个宫的主子都不愿收留你,自行出宫寻个出路吧。”苏瑜说完给他二十金,便打发了小牙子。
“主子,他的尸体怎么处理?”格云贡问道。
“先去禀报女帝再说吧,毕竟咱们现在还是在人家的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她虽让我自行处理北野昭歌,可说到底他也是女帝的后妃,若连尸身咱们都擅自处理了,那她不生气才怪,为了大计还是遵守一下宫里的规矩吧。”
二人说着便走出了荣华宫,路上碰到了刚从锦食居出来的怀安,按规矩,他得上前给苏瑜施礼。
“奴才见过靖上德。”怀安并没有因为韵君即将成为帝后而变得目中无人,时刻都要保持低调谦逊方能成大事,这是韵君经常教导他的。
“看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啊?”苏瑜随口一问。
“回靖主子,奴才是去锦食居给玉主子拿糖糕,这糖糕一凉就发硬,奴才怕主子吃不好,所以才急着往回赶。”
“即是如此,那你快回吧,别让你家玉主子等着急了。”苏瑜本身也有要事在身,便不再和怀安多逗留。
怀安回到满喜宫后,便把在路上遇到苏瑜的事和韵君说了。
“奴才看靖上德好像是从荣华宫出来的,他主仆二人也是行色匆匆,仿佛有什么要紧事似的。”怀安说道。
“你确定他是从荣华宫走出来的?”韵君问。
怀安又仔细的回想下,很确定地说道:“应该错不了,因为奴才回来的时候路过荣华宫,可奇怪的是荣华宫的宫门还开着,好像里面没人似的。”
韵君点点头,笑了一下,说道:“果然如此,陛下还真是会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我猜十有八九北野昭歌已经殒命荣华宫了,弄死他的人一定是苏瑜。”
“要不咱们也去看看热闹?”怀安升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韵君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有些玩笑似的说道:“这种人命热闹离得越远越好,虽然我是始作俑者,但借刀杀人的事始终见不得光的。”
苏瑜这边也如实的向远星说明了情况。
“昭歌是咎由自取,找处野坟埋了便是。”远星对昭歌只是当时新鲜,他身后空无一物,能入得了远星的眼无非就占着年轻,新鲜,这新鲜劲儿一过,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任凭他怎么争都是无济于事,谁都看得透,唯独他看不透,最终害人害己。
苏瑜想了想,说:“陛下,臣妃觉得此事不妥,不管怎么说,禾上德都是你的后妃,若真随意找处野坟埋了,岂不是丢王室的脸面,眼看大选在即,此事若是传了出去,那些参加大选的臣子会作何感想?为了稳定前朝老臣之心,还望陛下三思。”
“你说得对。”远星点点头,说道:“那就省去谥号,以上德之礼下葬到皇陵,也算他跟过本王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