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年才回来时,身后还跟了个人,像是布庄的小厮。
他买的东西太多了,人家直接送了过来。
不仅有枕头被褥,还有衣服鞋子。
“水井就在灶房旁边,你烧几锅水,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赵年才唠叨着,抱着被褥进了里屋。
孙英和赵景月将小厮手上的衣物接了过来,小厮却站在门口没走,一问才知,赵年才没给钱,小厮是来送衣物顺便收钱的。
收了银子后,小厮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景月看了眼手上这套衣物,土黄色……
她嘀咕了一嘴:“这颜色真老土。”然后转头递给尚泽。
“这……”尚泽的手迟疑了一下,悬在空中。
“别这啊那的了,接着。”赵景月最不喜欢人说话墨迹,直接将衣物塞到尚泽手上。
“换洗了穿,也不是什么好料子,你将就穿。”尚泽那玉佩看着价值不菲,说不准这人之前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这衣服定是比不上绸缎的。
孙英将衣物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多谢……”尚泽的声音又有些颤抖。
赵年才将被褥放进里屋后,铺床的事儿就让尚泽自己来了。
他走出屋子,就见尚泽哽咽着在道谢。
“行了,去烧水洗洗吧。”
安排妥当后,三人便回了赵家村,独留尚泽在铺子里。
尚泽扫了一眼里屋的陈设,角落有个屏风挡着大木桶,里面积了些灰,看样子是很久没用过了。
屋里的桌子和床上都不太干净,他回到院子里打了一桶井水上来,在灶房找到个帕子,笨拙地擦拭着里屋的各个角落。
灶房里烧着水,尚泽费力将木桶清洗干净,他虚弱地瘫软在了椅子上。
尚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身体开始颤抖,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手指紧握成拳,指甲刺进了掌心。
半晌后,一滴泪落了下来。
……
次日。
天还没亮,一群人站在铺子面前打哈欠,等着毛豆开门。
“咋推不开啊!”毛豆嘟囔了一嘴,又使劲儿撞了下门。
“哎呀!”
赵年才和赵景月对视一眼,昨天回去后人都散了,没来得及告诉他们铺子里住了个人。这会儿毛豆打不开门才想起来,应当是尚泽在里面上了门栓。
赵年才拦住了还想撞门的毛豆:“里面有人。”
却没曾想毛豆会错了意,以为是里头进去了什么坏人。
他警惕地看向赵年才:“姑父,那咋办?报官吗?”
赵年才一拍他脑门:“自己人,敲门!”
毛豆“哦”了一声,抬手去敲门。
赵景月正打着哈欠,就看见隔壁狗洞那儿跑出来一团白白的东西。
她都不用细看就知道是那只小白狗,狗蛋。
她嘬嘬嘬了几声,将狗蛋唤到身边。
狗蛋对隔壁这些人已经都熟悉了,每日早晨听见动静都会出来打个望,也不乱叫唤。
只不过,每回进门后,大家都会将狗蛋关在门外,这狗平日不叫,一见到烤鸭就叫唤个不停,索性不让它进门,省得聒噪。
春燕也蹲了下来,和赵景月一起逗狗,顺便问道:“翠妞,屋里头是谁啊?”
赵景月困得不行,看了眼敲门的毛豆,故意搞事情提神,她提了提音量:“给春燕姐你物色的童养夫。”
这话说完,毛豆果真分了神。
春燕羞恼地捶打了赵景月一下,这一拳还真是提了神。
赵景月差点没蹲稳,好在春燕一拳锤下来又拽住了她,没让她摔个狗吃屎。
“赵春燕!”赵景月急了也不叫姐了,连名带姓地喊道。
然后抬手就要挠春燕的胳肢窝,报复她。
狗蛋跟着两人一起玩耍,两人一狗好不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