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落秋望向两位老人，不料两人察觉，凳子都不管，慌慌张张跑进屋子，关上大门。零散的房屋坐落在此，人本就少，此时更是见不到人影。
刘进发觉落秋的疑惑，“他们说，殿下村被大山掩埋，那里有你的朋友？”
“你也听到了？”落秋的心凉下一截。他希望自己听的有误，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回首望向其他人，众人接连点头。
落去愣住，他们在邪灵谷吃了半辈子的苦，尤其是小女孩，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就......
落秋拉上落依的手，停下脚步对着众人说道：“诸位，殿下村有我的朋友，就不陪各位去溪河村。我先行一步，再见。”
“哎，你走了，我怎么办？”莫荧转身问道。
两人早已掠出一段距离，传到莫荧耳中的声音已经很淡：“你待在刘进身边，殿下村不安全。”
莫荧呆在原地，反应过来后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落秋的衣服，然而远远望去，已经见不到身影。
抓住的，是空气。
芒山，落叶树林。
冬日早已到来，落叶树林却还在落叶。叶子仿佛无穷无尽，永远落不完。脚踝深的落叶，掩盖一切痕迹。小房屋依旧是在树林正中间，短发男子与灰红色襦衫男子面对面，眼神中皆是不满。
短发男子锋芒毕露，仿佛可杀尽天下万物，灰红色襦衫男子平淡如水，所谓的剑气未到身边便已消失不见。
“师父，你为何杀害山下无辜的百姓？”短发男子的问题，一针见血。
灰红色襦衫男子脸色平淡，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过很多遍。短发男子问过很多遍，他一一回答，这次也不例外：“村庄中的村民，全是他的信徒，若不铲除，将来必是大患。”
“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甚至还有懵懂不知世事的孩子。”
灰红色襦衫男子脸上毫无波澜，“不，在那种环境下，无论是谁，都会被影响。对于我们这些所谓的神灵来说，地盘是第一位，信徒是第二位。拥有信徒，他便不可能死去，凭我们的实力，杀不死他。”
“黎明，你还是太善良。”灰红色襦衫男子补上一句。
剑光至灰红色襦衫男子颈边，紧紧贴着，却并未前进半分。
灰红色襦衫男子的语气中蕴含着些许愤怒，“黎明，你要是想动手，尽管动手。”
“师父！”短发男子大声吼道，随即眼中充满灰迹，淡淡地说道：“这是我叫你最后一声，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师父。”
短发男子收回长剑，斩落空中无数落叶，也灰红色襦衫男子，擦肩而过。
灰红色襦衫男子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却并未说话。
在此处争执半天有余，黎明曾多次问过，为何要杀山下无辜的村民。
他的回答，总是那般。
绕来绕去，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
或许，他是对的；或许，他是错的。
总之，他失去了一个徒弟。
.......
空中的灰尘慢慢沉淀下来，殿下村近乎被掩埋，除却村角落的点点房屋。
短发男子停在半空，俯瞰脚下，闭口不言。
鸦声传遍四方，凄惨凌厉，或许它的家人，死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当中。
活人，是否还有活人？
黎明不知道，他希望能如他的名字，有一线黎明。
角落在土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村边角落废弃房屋，一般被掩埋，一般还露在外面。
屋瓦破碎，窗纸撕裂，木制腐烂，加上尘土的掩盖，简直就是破败不堪。
这样的房屋，如何会有人居住？
尽管如此，黎明还是走进，希望能像他的名字一般。
泥土压垮屋顶，房子一角倒塌，门还在，勉强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