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落秋与下山人擦肩而过。
“我听以前的老人说,山上好早就有寺庙,最少三百年。据说有个皇帝,想让国家的人思想统一,派人去拆寺庙,赶走和尚、尼姑。直到我出生前十几年,大概是230年,我们村还有其他的几个村,才要求重新建寺庙。”老人娓娓道来。
“230年……现在是后土299年。”落秋喃喃自语。
老人语重心长道:“思想统一,思维单一,容易造成思想固化。我们的思想,始终要与时俱进,不能固化。大势来临,思潮兴起,选择正确的道路才是最好。不能盲目跟从,要坚守本心,牢记初心与使命。”
老人声音突然出现些许愤怒,“原先山头是归抵山村所管。寺庙建好的时候,是无主之物,全凭实力。抵山村里面有个人组织能力很强,带领一般人山上抢寺庙。抵山周围有很多信徒,时常捐钱给寺庙。财物全流入那个人的口袋。可是他思想局限,不肯把钱分给替自己打架的兄弟。”
“之后闹翻了?”落秋问道。
老人点头,“对!站在高处,不能得意忘行,抬头看天,藐视山下的人。我们看山下的情形,要记住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
落秋问道:“现在寺庙还是抵山村的吗?”
“皇帝下旨,把寺庙里的人全换成他们朝廷培养的和尚。”
老人突然压低声音:“听别人说庙里的方丈,从来没有换过,几十年来容貌半点都没变。我隔几天就来山上,方丈的影子都没见到过。还有人说庙里的方丈是神仙,长生不老。”
离山顶估摸着百米左右,前面是个弯处平地,看风景的好地方。
微风,不受天上红日影响,凉凉寒意袭来。
俯瞰幽通镇,所处的地方是一片丘陵,群山绵延,山脚两座村庄,离得近的是抵山村,稍远的不知。
抵山上大大小小的道路,犹如一道道伤疤。
落秋移开视线,留下落依呆呆地望着。落秋注意的,是近处挂在树枝上的一件褙子。山上定是很冷,不知留下这件褙子的人心中是何感想。
手中还在摆弄着树枝,落秋的眼睛再次转移,看向山上的寺庙以及寺庙前的雕像。
“啊!公子,花,你手边有朵花!”落依突然大声叫道。
树上,嫩绿枝丫生出,一朵独立的淡红色的花蕾遗世独立,在寒风中悄然绽放。
花开很美,不可言喻的美,为平淡苍凉的世界添上一抹鲜艳的色彩。
树伴随着风摇曳,似在笑,纯真无邪地笑。
秋转冬的时节,抵山上的树就如同这个季节的农田,一片苍凉,就算是常青树照样是被冻得不敢抬头。
落秋可是没有心情观赏美丽的花儿,早就带着落依离开花开的是非之地。
浑身一颤,牵着落依的手,快步走上山巅。
落秋出身大家,对民间奇人轶事了解的不多。大多民间传闻都是在幽通镇从老人口中得知。听时不以为意,如今回想起来,不由得毛骨悚然。
或许,山中真的有老人口中的精怪。
抵山佛寺,神仙居住地,神仙法力无边、无所不能,山中精怪定不是对手。落秋加快脚步,紧握着白发少女的如玉般温润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山巅跑去。
白云悄悄行来,不知不觉中形成云层,缭绕着抵山山腰。山中犹如仙境,佛寺便是仙宫。转角就是佛寺前的大门,其上牌匾辉煌大气地写着“抵山佛寺”四个大字。
房子还是数年前的样式,青砖和青瓦变成灰砖黑瓦。
大抵是佛寺重建之后再也没有翻新过。
带着小孩来的大人、衣着华丽的富商、衣衫褴褛的农民、彩裙飘扬的少女.......四方来者源源不断涌入庙宇。
一排佛像,眉长数寸,发白如霜;嗔喜虽幻,笑则非嗔;扬眉注目,捬膝横拂……各有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