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月色沉沉,素来睡眠不太好的知岸在这夜睡得挺深,只是脑子里翻江倒海的,梦到了一些旧事。
常兆被贬到五重天来报道,却昏倒在知岸面前,知岸颇感恐慌,恐的是怕处室的人知道了定要罚她,慌得是常兆忽然晕倒,她不知该怎么办。
思忖了一会儿,她吃力的把栽倒在地的常兆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哼哧哼哧的把他移到了自己的寝房,好容易进了房,她把他朝床上一丢,累的眼冒金星。
“不愧是习武的,倒是沉的有些深度。”她想。
接下来要干嘛呢,她努力回想着在话本子里看到的场景,一敲手,有了主意。
她走到常兆身边,为他脱了鞋,又努力的把他的身体在床上摆正,看着在床上昏睡着锁紧眉头却隐不住那张好皮囊的常兆,知岸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真是好看的很惹人犯错啊。”
忍了忍自己的欲望,她装作无欲无求的样子,双手抚上常兆的胸膛,咽了口口水,微微眯了自己的眼,为他褪去了外衣,却在看见他外衣里罩着的里衣时,愣出了神,倒吸一口凉气。
他一身墨色外衣罩着的,是原本是白色,现在却布满了斑驳血迹的中衣,有些血已经凝固在了衣服上,想来衣服下的那身伤早已落下。
她急急的去打了盆水进来,再轻轻为他褪去了中衣,果不其然,硬挺的胸膛上布满伤,有些地方的伤已经深得能隐隐见到白骨。
她从未见过这般场面,她一直是个见到蚂蚁都嚷嚷着万物有灵不舍得踩的胆小鬼,此时见到活生生的一具身体在她面前千疮百孔的模样,直觉心疼,疼的手不停发颤。
她稳了稳心神,拧了毛巾,轻轻覆在常兆身上,仔仔细细的为他清理伤口,期间常兆醒了一次,知岸见他醒了,眼泪不受控制的直直往下掉,倒把常兆吓得莫名其妙,他哑着声音问:“你这是...”
“你不要说话。”知岸抹了把脸上的泪,声音里是无尽的担忧:“很疼吗,你忍一忍,再睡一觉,好不好?”
常兆一怔,沉默的抿了唇不说话,知岸又俯下身去认真为他清理伤口。
常兆生平第一次有那种奇妙的感觉,他长到这么大,有人恭维他的功绩,有人纠正他的不足,有人奉承他的位置,却独独没有人问他一句“疼吗”,时间长了,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到底疼不疼了。
身上是细细密密的触感,有些疼,又因为知岸的动作痒痒的,他睁着眼默了会儿,又昏昏的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常兆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手上传来异样的感觉,他回过神,偏头看,知岸蹲在床边,为他手上系着什么东西。
他微微抬手,看清了那东西:一根红绳。知岸见他的手动了,惊喜的抬头,一双眸子直直撞进他的眼,看的他心口一震。
“你醒啦。”知岸起身坐在床边,身子往下伏着,额头轻轻碰了他的:“嗯...烧退了,真不愧是我啊。”说完,她洋洋得意的用手支了下巴,就那样在他脸边眨巴眼睛。
常兆半天不说话,她撇了嘴角,低下眉眼,似乎很不满一样,用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这个红绳你可留好了,这可是我用发丝儿做的,以后如果身上又有伤了,用这个唤我就行。”
“你的仙术是疗伤?”常兆哑着嗓子问。
面前的知岸嘿嘿一笑:“才不是嘞,要说疗伤我也是刚刚才学会,但是我发现我还是很有天赋的,所以你放心吧,尽管交给我。”
怕他不信,她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胸脯。开玩笑,这巴结上司的机会,能让她错过了吗。
他莞尔,扯了扯嘴角,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使不上力,知岸连忙扶了他坐起来,还为他掖了被子。
“你习的是哪系仙术?”常兆问。
知岸汗颜,颇心虚的支支吾吾开口:“大概...是都略涉猎吧。”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