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泱再次见到了卓宁。
上次见面,墨泱扇了她两个耳光。而后她去生产了,再无消息。
步景桓说,卓宁在国外的疗养院,精神不太正常。
走廊的灯,照亮庭院,深秋的花坛只余下白茶,开得馥郁。
卓宁还是很瘦,然而妆容精致,穿她最舒服的亚麻色长裙,气质忧郁中添几分高洁。
——像墨泱第一次见到她。
墨泱没了从前的记忆。
她第一次见卓宁的印象,是和秦天一起的。
当时她想:“这个情敌,有点意思。”
卓宁有她的不凡。
她身上那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拿捏得特别好,通过她的衣着、她的举止神态、她的妆发,精准传达给旁人。
绝大多数女人都做不到这点。
因为气质这种东西,不是由某个特别的点组成。
苏云坞学过卓宁的穿着,学得不伦不类。
气质是由整体组成,缺一样都虚假。
而后,怀孕了的卓宁,变得不太像她了,那种高雅的气质荡然无存。
如今,她好像找回了她自己。
“好久不见,墨泱。”卓宁信步而来,随手摘了花坛上的白茶。
她的另一只手,拿了一个油桶。
庭院弥漫着汽油的味道。
墨泱后退一步,保姆则吓得半死。
厨子老孙拿了两把斩骨刀,想要挡在墨泱面前。
卓宁将白茶别在鬓角,笑了笑,从亚麻布裙的口袋,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厨子。
墨泱往前一挡,挡住了厨子:“卓宁,不要乱来。”
卓宁:“我没有乱来。我今天,是报仇来的。”
墨泱浑身发抖。
她额角的冷汗,一层层往下涌:“报仇你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又回头对厨子和阿姨说,“你们回房,不关你们的事!”
他们自然不答应。
步总让他们照顾太太的。
“快走!”墨泱厉斥,“惹恼了她,我们都活不成。你们想要害死我?”
厨子老孙慢慢后退。
另一个阿姨跟着一块儿下负一层。
只秦阿姨,死死握住墨泱的手,低声对卓宁哭道:“不要伤害我们家太太,求您了,卓小姐。”
卓宁笑了起来。
笑声放肆而疯狂。
她将手枪关了保险,还放回口袋。
口袋鼓起一块,丝毫不损她气质。她太过于消瘦了,在灯光下越发的瘦,白得近乎透明。
那朵白茶,像极了纸做的祭品,在祭奠卓宁这个活死人一般。
她眼中只要疯狂,没了求生的欲望。
“不会,我和墨泱往后的日子很长,我干嘛伤害她?我还有很多话要和她说。”卓宁笑了笑。
墨泱一直在颤抖。
她的唇色发白,似落汤鸡般,让卓宁觉得好笑。
就这么个花瓶,让景桓惦记了那么多年。
哪怕她一个又一个的前男友,现在还跟乔长桥纠缠不清,景桓也爱她。
为了她,景桓不惜算计家人。
“墨泱,请坐啊。”卓宁自己居高站着。
她说“请坐”,口吻却充满了命令。
见墨泱不动,她又拿出了手枪。
墨泱狠狠咬牙,拉了秦阿姨的手,两个人似两只鹌鹑,在沙发里坐定。
卓宁笑了笑:“果然,强权才讲道理。”
墨泱和阿姨坐下后,卓宁把手里的汽油,安安静静洒在了沙发的后面、楼梯扶手。
屋子里空气流通不大,味道越发刺鼻。
卓宁扔了油桶,自己坐到了墨泱旁边的小沙发。
“……一旦起火,你也逃不掉。”墨泱说。
她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着的颤抖。
卓宁笑:“我没想过逃,墨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