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泱在原地愣了一瞬。
——略感意外。知道他介意书房,却没想到介意到了如此程度。
她看着步景桓。
步景桓因急奔上楼,额角细汗,内双的眼越发黑沉沉的,情绪被压抑得很安静。
“没事吧?”他先开口,“胳膊有没有被扯到?”
墨泱轻轻抚了下胳膊,想起他救她时,她下定的决心,故而满心的怒意,在一点点往下沉。
她稳住了脾气,心平气和:“没事。”
步景桓自己看了眼书房,眼神活泛了几分:“我这里没什么秘密,希望你尊重我。墨泱,我从来不去打开你的保险箱。”
墨泱很想说,她和她的保险箱,都在他的房子里。
立场是不同的。
墨泱从外面搬进来,这房子不能全部接纳她,主人也不会全部接纳她。
可他明明希望墨泱为他动情。
他没明确说过,墨泱知道。尤其是上次吵完架后的争吵中,他捆绑住她。
若没有被绑架一事,墨泱现在一定会闹腾。
此刻,她的人和她的心,都只是后退了半步:“我去吹头发。”
她头发湿漉漉垂在腰侧,身上只裹着浴袍。室内的冷气挺足的,她感觉寒意从湿漉的头皮入侵。
“好。”步景桓说。
他没有跟着下楼。
墨泱奔回了主卧的洗手间,对着镜子时,发现自己的脸还是很阴沉。
那是步景桓的书房,他的隐私,墨泱应该尊重,他平时也尊重墨泱;墨泱已经放弃了和他对抗,只安静做豪门的金丝雀。
可她的脸色转不过来。
“我是在乎的。”
这个念头,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也意外。
她在乎步景桓。
协议婚姻方的妻子,这样在乎丈夫,将来离婚时她怎么挣脱?
墨泱打了个寒颤。
她有点害怕,故而不停开导自己,不要让自己陷入太深。
这么一番自我劝诫,等步景桓下楼回到主卧时,墨泱吹干了头发、擦好了护肤品,已经不生气了。
被拉扯的胳膊,没有伤筋动骨,酸痛感也消失了。
“……我今天休息,原本打算在醉醉家鬼混到半夜的,就没提前告诉你。”墨泱说。
步景桓:“你应该告诉我,我去接你。”
“主要是我来了大姨妈,你去接了也没啥用。”她笑道。
步景桓看向她,目光微沉。
除了那件事,他们俩就没其他交流吗?他去接她,也不是只贪图她美色。
墨泱不管他神情,继续道:“回来路上,遇到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她说她叫海德拉。”
步景桓听了这个名字,并不意外:“是我认识的人。”
“她说她没有死在罗布泊,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墨泱又道,“她是你前女友吗?”
“不是。”步景桓道,“她是个掮客,什么都可以从她手里买到,只要给足够多的钱。”
墨泱:“她很厉害。”
步景桓:“墨泱,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商品是不需要找掮客买的。不能买卖的,才需要掮客。”
墨泱愣了下,心头微震:“那她主要卖什么?”
“明面上是古董,当然这个她也做;背后里就什么都卖了。”步景桓道,“我跟她的过节,是因为认识的一个老乡学长找我帮忙,他们实验室航天最新研究的材料被盗。”
墨泱:“……”
“你也听说过国外什么岛上,年轻男童女童被掳,供人享乐。那些‘商品’,也是掮客在买卖。”步景桓又道,“除此之外,还有更惨不人道的‘商品需求’,这些她都做。”
墨泱网罗了下自己的知识储备,偶然在网络上猎奇看到的一些秘闻,明白步景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