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泱找纸巾擦眼睛。
步景桓留意到了,问她:“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墨泱装傻。
步景桓:“哭了?”
“不是,就是流眼泪,可能是气压导致的。”墨泱说。
“真的没事?”他有点担忧。
墨泱摇头:“真没事。”
见她不想说,而此刻也不是聊天的好环境,步景桓不再追问。
下飞机后,步景桓去拿行李箱。
新年礼物提前快递过来了,故而步景桓只拿了个手提包;但墨泱收拾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还特沉。
步景桓推着她的行李箱走前面,墨泱拎着小包在身后跟着。
快要走出飞机场的时候,突然有人喊:“墨沫!”
墨泱微愣,下意识寻找声音望过去。
一个男人朝他们冲了过来,想要扑向墨泱。
步景桓眼疾手快,根本顾不上对方是敌是友,抬起脚就冲那男人踢了过去,一脚揣在人家心窝。
那人痛苦闷哼,半跪了下去。
墨泱:“……”
步景桓另一只手扯过了墨泱,将她护在身后。
墨泱从他背后小心翼翼伸出脑袋,瞧见了半跪着那人,半晌才挣扎站了起来,脸色有点白,淡灰色毛衣胸口一个黑脚印。
她看了眼步景桓。
步景桓面沉如水。
“……你、你是墨泱,对吧?”男人艰难开口,“我叫乔长怀,我是墨沫的……同学。”
墨泱听到“墨沫”二字,心中一震。
她待要说话,步景桓拉起了她的手:“走了。”
他用力拉了墨泱,似乎迫不及待要带走她。
墨泱却停住脚步。
她仔细看向了那男人,毫无印象——父母去世前后好几年的记忆,墨泱都没了,只会偶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片段。
“墨沫去世很多年了。”墨泱突然说,“墨沫是14年8月27号去世的。”
步景桓脸色微变。
男人怔怔看着墨泱,倏然涌上眼泪:“我知道,我记得。”
“但我不记得你了。”
“是,因为我们只正式见过一次,你和墨沫长得特别像。”男人说着,一滴泪滑落,“我刚看到你,差点以为是墨沫。对不起,我失态了。”
“你以前是墨沫的男朋友吗?”
“一直是。”他道。
步景桓见对方更失控,眉头紧拧,抱住了墨泱的肩膀,将她带走了。
他近乎霸道,用强力胁迫着墨泱和他一起快步出去。
门口有商务车,弟弟傅景禛特意过来接他们。
步景桓沉脸不说话,墨泱也有点恍惚。
“……你不是不记得了吗?”他突然问墨泱,“那个日期。”
“就刚刚,突然想了起来。”墨泱说,“我可能得打个电话给我小叔叔。”
也许该重新吃药了。
她的确很多年没想起过父母,想到他们心情也特平静,她也忘记了父母和姐姐的忌日。
可刚刚,很突然一阵熟悉的情绪击向她,她脑海里自然蹦出了那个日期。
墨泱的大脑有了自保机制,她想起这个日期时,浑身都开始烧灼般的疼,像是电击后遗症。
她一开始没吱声,然后有点痉挛。
步景桓发现了,握住她的手,这才惊觉她掌心出了满手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