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这么用心的安排好国外的生活?
一起住的房子——
宛如指尖扎入细木屑等异物,肉眼不易看见,却在每每触碰时陡然引起一阵刺疼。
他无可避免地想起被收回钥匙的那个地方。那间他明明待过一段时间、却被刻意抹消痕迹般置换家具用品与摆设的房子……
如果当初没有产生误会,那么凉介在国外准备好的房子,会不会就是由自己跟他一起住呢?
就像拿了根针往扎着木屑的指尖挑刺,微微发麻的尖锐痛感并不剧烈,然而十指连心,每一下的刺痛都是钻进心底的深刻,并且泛酸。
「……你不会在这时候想打退堂鼓吧?」瞪大了眼,高桥启介语带威胁,「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有这种蠢念头!」
他对松坂庆子一无所知,对她没有任何意见,至于她个人到底想不想嫁更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他想阻止这场婚事,纯粹是因为他明白大哥爱着拓海,他只希望大哥能跟所爱的人在一起,幸福快乐!
「也不是啦……」下意识的绞扣着十根手指头,藤原拓海垂下脑袋很是无奈,「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说才好。」
他总有股莫名的感觉,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准备破坏别人幸福的第三者。尽管他也想嘲笑自己这种感觉很无稽,但他就是无法将那女孩灿烂的笑容与开心的表情远远抛到脑后。
「事实是什么就说什么啊!」背靠在沙发上,高桥启介翘起二郎腿,「你那天怎么回答我的,现在就原封不动的说一次给大哥听就好,知道吗?」
虽然他大哥为情所困到智商严重降低,但是他相信自己提出来的这两个疑问点很关键,足够让他大哥马上了解事情真实的来龙去脉。
「……嗯。」唉呀……启介不会懂他此刻的纠结!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纠结……难道是害怕再看见女孩子伤心、却忍痛成全的眼泪吗?
执事长敲开二楼书房的门,恭敬的提醒高桥夫妇差不多是该出门的时间。
高桥夫人拉着松坂庆子的手聊婚宴细节聊得正开怀,似乎不仅对这门婚事很是满意,对这准儿媳更是满心喜欢。
高桥凉介迅速地向身为医院院长的父亲再确认几项业务重点后,与松坂庆子起身送走长辈。并在听取执事长报告高桥启介偕同朋友在楼下客厅等候时,一个人走到书房的露台点烟。
「让他们十分钟后再上来。」低平的声音不急不徐,轻得像一阵风吹过,「把门虚掩。」
「是的,大少爷。」照样是恭敬的九十度,执事长弯了弯腰退出书房。
重新坐回沙发上,松坂庆子安静地端着杯子喝茶,聪明的不置一词。
男人的烦闷与挣扎显而易见,不凑热闹不打扰,就是她身为伙伴最适当的支持。她不需要知道男人这么决定的理由,她需要的是男人同意订婚的这个结果,而她现在更只要全力配合他就好。
捻熄手上的烟头,高桥凉介重新点起第二根。
望着并排在庭院车道上一白一黄的两辆车,向来深邃的眸光不见平日里的锐冷,反倒游离着纠结的情绪——宛如长年未歇的风雨,无声地侵蚀着那就算一再自我坚定、却总是轻易被动摇的,所谓决心……
只要与拓海相关的一切,他的自制力就出奇的差、挫折承受度濒临无下限。无论之前再怎么伤心欲绝的痛定思痛、再怎么三申五令的自我告诫,如今又因为昨天的那一眼,就动了想弃守的念——再次放弃尊严!
该庆幸他昨天因为一时莫名的畏惧而选择离去,更庆幸在他冒出「也许拓海是有心来找他」的这种妄想时,看见了启介的FD ——让他及时明白,这是自家兄弟非要他俩面对面的牛脾气,也是不信任他这桩婚事的消极反应。
——差一点!差一点他又再次自作多情!
慢慢吐出这一口在胸腔里停留过久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