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来的另一个人都愣住了。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圆乎乎的胖脸由红转绿,由绿转青,不知是羞是气。
执渊华茫然的眨巴两下眼睛,不知自己哪里不妥。
那陌生年轻人别开目光,隐去眼中闪过的一丝好笑,弯腰去探执渊暮的脉搏。
自己是第一次与这白龙见面,要注意形象。
倒是玄武半点儿面子都没给执渊华留,翻了个大白眼,重重冷哼一声,手一伸招来沧溟珠,再狠狠一挥隔空掀翻执渊华手里的盆:“废物!把外面那海水缸给老子搬来!”
执渊华突然毫无防备地被盆里的水泼了一身,身上衣服从胸口湿到脚后跟,自觉在那气质矜贵又淡然的陌生人面前失了面子,把铁盆踹得当啷一声,怒道:“你不早放屁!”话音未落,他手一抬,用神力将办公室内养了一堆观赏鱼的三米长海水缸移到面前。看那人照顾小暮的样子应该是玄武老头找来医治妹妹的,大概是条海蛇成精,既然是玄武放心的人,那自己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只见玄武左手托起沧溟珠,右手飞快掐诀,指尖银白色的光华渐渐聚成线般粗细,钻进沧溟珠中,灵珠猛地一抖,珠身中拢着的星尘飞速旋转起来,玄武顺势将其扔进鱼缸,触水的瞬间,珠子周身爆发出极耀眼的白光,一阵嗡鸣声中,缸中海水竟如沸腾般翻涌起来,灵珠也在水中飞速蹿动。
另一边,那位被执渊华认为是海蛇精的年轻人正站在床边,手肘微屈,掌中两团淡绿色光华缓缓流出,笼罩在执渊暮周身。此时她腹部的伤口已止了血,面色也少了几分苍白。
年轻人似乎舒解了她的疼痛,执渊暮浓密的睫毛颤动着就要苏醒,玄武见状大喝一句:“入水!”年轻人闻声而动,双手猛地举起,只见那绿色光华托着执渊暮细长干瘦的身体移动到正翻涌着的水面上,三道目光聚集,年轻人一松手,执渊暮“扑通”一声掉进鱼缸。而缸中的水和沧溟珠却瞬间停止了翻腾,耀眼白光聚集,一束束钻进那瘦弱躯体。
执渊暮呛了一口水,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竟然还在水中,本能的扑腾着想要出来,可玄武与那年轻人眼疾手快,几道光华迸出,竟是合力将执渊暮死死压在水底。
一边是钻进身体的滚烫白光,一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挣脱的束缚,执渊暮只觉体内有无数烙铁把血肉炙烤得滋滋作响,每一块骨头都像是在被无数野兽啃咬。痛苦难以言说,已经呛了一口水的她鼻腔火辣辣的疼,她不知道那颗放白光的珠子是什么东西,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鱼缸里,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脑袋伸出水面吸一口空气,可任她如何翻腾如何努力,都无法把头伸出水面哪怕一下。
缸底的沙子被她搅得如烟雾般散在水中,窒息和疼痛让执渊暮几近昏厥,挣扎中透过浑浊海水和玻璃看到了令她无比震惊的画面:待她如亲孙女般的玄武爷爷就站在不远处,正和另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死死拽着自己那同样站在不远处的哥哥。
什么情况?自己为什么在这缸中?玄武爷爷和哥哥为什么站在那里?那黑衣男子又是谁?执渊暮缺了氧的大脑无法再想,她的眼睛因为缺氧而像是蒙上一层黑纱,那三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一阵阵眩晕和疼痛带来的清醒让她无比绝望,她抬手竭力砸向玻璃,一下,两下,第三下举起的手却无力地飘在海里——她生生痛晕了过去。
可昏迷后在水下无意识呼吸让她的胸腔像是有炙热的刀子在剌,执渊暮不得不醒来,又不得不在窒息和疼痛中晕厥。腹部伤口有鲜血迸出,缸中的水已被染得通红,沧溟珠透出来的光映得她像一条在砧板上垂死挣扎,鲜血淋漓的鱼。
缸外人的脸也蒙上一层猩红波光。
执渊华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他算是彻底明白玄武为何要叫这懂医术的年轻人来了,他从来不知这龙骨复生会是如此痛苦如此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