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日她又要离开,临川没有让她发现自己的身影,默默目送着她离去,倘若他知道她此番前去便有了心仪之人,不知是否后悔眼见着她离开。
临川立于凤月身后的梧桐树下,衣袂翻飞,青丝束于脑后用简单的白玉簪子半绾而起,儒雅至极。眉目之间皆是柔和,但依然能瞧见他眸子中的柔情,似星光杳杳,缱绻而又深情,叫人忽视不得。
身姿如松,衣袖之间盛满了清风和花香,只有清风微扬在鼓动着,墨发亦是因此被带得飞舞起来,只有他的身影不曾挪动半分,哪怕那道身影已渐渐淡出他的视线,他依然没有挪动分毫。
凤月眼见着凤棠的身影不见,这才转过身,发觉梧桐树下的他不知站了多久,“临川?怎不与阿棠告别?”
临川这才动了脚步,走到凤月跟前,向他行了礼,“少君。我在想每一次她离去归期未定,若不与她告别是否会觉得下一次的相见即将到来?”
“临川,莫不是阿棠每一次离开,你都立于梧桐树下,于她身后?”凤月有些不可置信。
他微微颔首,应,“是!”现下她不在,倒是大方承认了。
凤月不禁有些惆怅起来,不知是为他还是她,“临川,你是否想过走到她身前来呢?如此她才能知晓你一直在她身侧。”
临川半晌未曾说话,大约是在想她,“少君说的是,只是怕阿棠不喜罢了。”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只是不知这笑中是喜多还是愁多呢?
“阿棠这般的女子自是不会的。”凤月微笑。
不会什么呢?他没说,临川亦没问。
“多谢少君!”临川道谢。
凤月双手负于身后,微微一笑便离开了。临川瞧着那半边的天空,霞光如五彩衣,美丽非凡,倏尔一朵梧桐花落于他的衣袖上,他小心翼翼的拾起放于掌心,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似的。
不过细细想来也是,凤族非梧桐不栖,梧桐花于凤凰而言亦是弥足珍贵,只是不知他看的是花还是她呢?
风过无波澜,静听水无声,枝叶摇晃着,只是哪还有什么人影?方才之事仿佛亦不过是一场错觉。
只是凤棠此去耽搁了数月之久,他只是不曾想到,她再次回来之后已有了心仪之人,一时之间,他内心百感交集,亦有过诸多后悔,可他一想到倘若她能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又或是他默默守候着她,终有一日她会看到他,他也不会后悔于此吧?
临川终是在担忧了许久之后听闻她回了凤族,那满是担心稍稍有些落下,急忙从栖木殿出来,在路上便碰到兰芷,便同她一道前往月出殿看望凤棠。
她乃凤族的小殿下,此番回来,殿中自是有诸多人探望的,临川今日一袭天蓝色衣衫,宫绦束于腰间,勾勒出劲瘦的腰,面若冠玉,端得是儒雅,眉眼柔和,脸上神色是担忧之后的释怀,眼眸之中是深不见底的柔情,只不过她并不知晓,他此时亦不希望她知道,怕她知道后会疏远自己。
他在离她不远处停下,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只是许久未见,她好似更倾国倾城了些,让他不禁心神荡漾,他的目光不似太过炽热,有如汩汩细流,只觉和煦而舒适,他用目光慢慢描绘着她的眉眼,似是因此将她的面容刻进脑海之中。
半晌后他亦同兰芷一般唤道,“阿棠。”声音温柔且缱绻,只是她不知罢了。
凤棠适时停住与颜可的话,转过头,并未发现他其中的深意,眉开眼笑,“阿芷,临川。你们何时来的?”她问。
“方才刚到。临川一收到你的消息急忙同我赶过来了。”兰芷调侃。
临川知道兰芷是为了帮自己,只是眼中的神情依然是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不愿被她发现。
几人于凉亭内小坐,颜可为他们斟上了茶水以及糕点后便退下了,留下他们尽情话谈。
“阿棠,你怎隔了数月才归?可是遇到了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