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慵懒的摇着手中的折扇，夺目的阳光不得不让他半睁着双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寻望着自己，他觉得这个眼神是那么的可笑和愚蠢。
他虽然只有三十岁，但早已经阅人无数，跪在地上仰视过自己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有的人目光恐惧，有的人愤怒，有的人敬佩，有的人绝望，但是他在李寻的眼睛中，竟然看到了希望。
“观主，请收我为徒吧！”李寻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在抬起头时带起了染满血丝的沙砾。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凌云一阵爽朗的笑声，李寻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拜师？”凌云突然止住了笑容，他微躬身子，像看一只怪物一样盯着李寻，问道：“你觉得我能教会你什么？”
李寻的眼中放着光芒，就像看见了宝藏，他想过无数次他和凌云的对话，凌云怎么问，自己怎么答，当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他竟然忘记该怎么呼吸，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这一路打听，他们都说天道观的观主是当世奇才，剑法无人能敌，我也想像您一样，可以纵横江湖，在江湖中立足，我是山里人，我想能在外面混出点名堂，我想出人头地，请您收我为徒，我一定勤学苦练不辱师门。”
李寻倒是很简单，很诚恳，一个普通人，一个简单的梦想，他就想出人头地，所以他只知道用最简单的方法去做事，找师傅学习本领，在他的认知里仅此而已。
然而凌云却从未这样简单的思考过问题，一个能在二十岁就成为凌霄阁之主的人，走出的每一步都是踏过了浸满鲜血的尸骨，在他六岁时，他亲手杀死了陪他玩耍的小伙伴，那时候他就意识到，凌霄阁的人绝不可能有朋友，又何谈什么是师傅？什么是徒弟？你想出人头地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凌云上下打量着李寻，心想这个人相貌一般、天赋一般、能力极差，他凭什么希望变强？看见李寻充满希望的小眼神，他真想过去他在脸上踹上一脚，再大骂一声，滚！
然而有些时候，人的好奇心就是那么强，凌云心中竟然掀起一丝悸动，他很想知道，希望这种力量，能让人变成什么样子。
“春风，把他扶起来。”凌云摸了一下道童的小脑袋，充满宠爱的微笑着说道：“以后李寻的起居饮食就和你一起了，也算是你的一种修行吧。”
“好吧，老爹。”小道童有些不情愿，憋着鼻子说道：“不过这个人有些臭，穿的还奇怪，一身白色的和我们都不一样。”
“那就交给你了，你自己解决吧！”凌云笑着看着可爱的儿子，看他该如何解决。
“哎！”小道童一手捏住鼻子，一边向李寻走过来，另一手准备去抓李寻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道：“你快和我走吧，你可真臭，他衣服多，我给你一件。”
李寻意识到凌云答应收他为徒了，兴奋的又在地上拜了三拜，大声喊道：“师傅，师傅，师傅！
“三年！”凌云收回了刚才对小道童的和颜悦色，冷漠的说道：“九月初九，你要记住今天，我答应收你为徒，不过我只让你在天道观待三年的时间，三年后的九月初九就是你离开天道观的日子，你能学到什么就看你造化了。”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谢谢师傅。”李寻大喊着，希望老天爷都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咣，咣，咣，在地上又磕了三个响头。
三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李寻以为三年的时间足够长，足够他学上师傅的一套剑法，三年的黑夜白昼足够多，足够让他苦练心法有所长进，然而他错了。
九月初八，还有一天就是九月初九。
李寻站在天道观的院中，望着天空，三年前的画面就像昨天一样，在脑海中清晰的拂过，恍惚之间他突然想起了，凌云哈哈大笑的表情，他嘴角也再一次不自觉的上扬，这一回或许是真的在笑自己。
三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