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
“阿沛！”
林婉婉手足无措地抱住傅沛沉重的身体，哭着叫他的名字：“傅沛，你别睡啊，我一个人根本扛不动你！”
她真的扛不动……
可此刻，傅沛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眼看就要因失血过多而休克，她似乎别无选择。
于是，她便一边哭着，一边将他向外拖。
“傅沛，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发誓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的，就算你死了，我都不会去给你上坟！”
“等你火化了，我就把你骨灰给扬了， 让你万劫不复，下辈子不能投胎做人！”
林婉婉气喘吁吁地向前拖拽，嘴上还不住地骂道：“傅沛，你听到没？我告诉你，你别装死，别以为来救我了，就可以一笔勾销，你死了我也不会感激，这都是你欠我的！”
“还有，聂欢那件事，我告诉你，只要她再敢来招惹我，我照样不会放过她，你别指望……”
“你是在吃醋么？嗯？”
“吃醋？你疯了？我才不会……”
不等说完，林婉婉身子一滞，停下了脚步，愣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回头看去，见傅沛戏谑地看着她，心里一慌便腾地一下松了手，直接将傅沛扔在了地上。
“嘶！”
随即，她拍了拍手，转过身不再看他：“既然还活着，那就自己走吧，我没力气拖着你了。”
“你刚刚是在担心我，对不对？”
林婉婉耳根泛红，恼羞成怒地吼道：“我才没有，我是打算把你的尸体拖回去，好鞭尸泄愤，扬你骨灰，来为我自己报仇！”
听了这话，傅沛虚弱地强撑着坐起来，嘴角带笑看向她：“婉婉，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最恨我的时候，都没能狠下心杀了我，现在你怎么舍得我死？”
四年前，林婉婉朝着他心脏刺了一刀，让他险些丢了命。
可他很清楚地知道在下手的那一刻，她心软了。
不然，刀尖也不会有偏差。
而且，卫崇能来的那么快，不用想也知道，是她提前通知好的。
所以，不论林婉婉说多少狠话，傅沛都知道，她根本狠不下心。
曾经是，现在也是。
“那你可知道，在过去的四年里，我都很后悔当时没能一刀了结你？”
林婉婉忽然接了这么一句，气氛瞬间有些凝结。
傅沛低垂着头，双手撑地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身上的三处伤口都让他使不上力气，尝试了两次失败之后，便只能作罢。
“婉婉。”他捂着头，忍着疼和晕眩，异常认真地说道：“江远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你相信我，这件事真的不是我指使的，江方也早就从集团辞职了。”
“上一次我说我不认识江方，真的没有骗你，他是集团海外分公司营销部门的副总，平时不会直接向我汇报工作，而他们海外人员对内对外用的都是英文名，所以我才会一时间没想起来。”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傅沛感觉头越发的疼了起来，可在林婉婉面前，他想充当那个保护她的人，而不是她的累赘，便一直皱眉强忍着疼。
可即便如此，意识也还是逐渐模糊，眼皮如铅一般沉重，他伸手想要去拉林婉婉的手，可向前伸了许久也没能碰到。
明明近在眼前，却是如此地可望不可即。
难道他们……真的就再也没了回旋余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