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显现出西落的征兆时,姜绾被张恪送回了家。
下了车,她从包中拿出一本书递给张恪。
“张特助,麻烦你把这本书带给瞳瞳。”
张恪接过书,看着封面上的“逃离”二字,有些微梗,有些古怪。
他看着姜绾:“确定是这本?”
姜绾看出他的费解,赶紧解释:“就是一本解闷的小说,住院的时候孟教授让我捎带给瞳瞳的。”
“那几天忙忘了,我今天收拾东西看见了它才想起来,就麻烦张特助帮我带给瞳瞳吧。”
张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想心里的那点古怪怎么也消散不了。
大伯哥送书给弟媳妇......
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显得非常没有边界感。
好似在孟知意眼里,姜绾只是一个毫无分身份的女人。
而不是——弟弟的老婆。
奇怪归奇怪,但张恪也没有对自己老板的家事置喙的资格。
他能做到的,也只是在事情发生时,和孟迟共进退。
然,张恪都能察觉到不对劲的事情,孟迟又怎么可能没发现一点端倪呢?
早在孟知意望向谢亭瞳时,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早就被同为男性的孟迟瞧见了。
孟迟虽然愤慨,但并不慌张,因为他始终觉得谢亭瞳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病床上,谢亭瞳孱弱得仿佛一朵失去水分的花,不仅苍白,甚至还有些发黄、发黑。
孟迟抓握住她的手,心疼地放在嘴边,一声又一声轻唤着她的名字。
虽然,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但事实却是,谢亭瞳早就清醒了。
她躺在病床上,听到了所有人的对话,也包括孟迟的忏悔。
可只要一想到是孟迟一味的纵容,才让穆霏那么肆无忌惮,致使自己受了这么大伤害。
她就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看到他的那张脸。
至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谢亭瞳只感到茫然,成为母亲的具体感是完全没有的。
这个孩子应该是早在最初她没有意识、没有防范的时候藏进去的。
只是一来她没经验,二来是被当时的孟迟逼得喘不过气来,顾不上思考这些事。
才让那个小小的胚胎苟延残喘,悄然成长至今。
谢亭瞳有些惊奇它能活下来。
毕竟,这期间她喝过酒、吃过药、受伤的手还拍了片子......
这每一件事,对于一个小小的胚胎来说都是莫大的威胁。
没想到它竟然就这样活了下来,真是不可思议。
但也仅仅是不可思议......
现在,它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很可能就要死去了。
顺着那些流淌的鲜红,成为一个模糊的存在......
一想到这些,谢亭瞳突然有了一种解恨的快感。
毕竟,这只是孟迟一个人的心心念念。
现在他的期盼,却因为他的错即将破灭。
那可望而不可得的失去,应该会化作最锋利的刀,刺破他的心脏、刺破他的喉咙......
他会痛苦、会嘶吼、会崩溃!
可那又怎样呢?
这就是他该得的!
他是丈夫,可他在大庭广众下放任穆霏羞辱自己。
他是她的心动,当穆霏坐席割腕时,他却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是她百转千回才下定的决心,可当自己被打、被踢时,他却抱着穆霏头也不回地离开。
孟迟不配!
他不配拥有这个孩子!
也不配得到自己的心动!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很快浸湿了枕头。
可惜这眼泪孟迟没瞧见,窗外乱成一团的唾骂和尖叫把他带走了。
孟迟冲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