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人已经在凤捂宫了,床榻边还有幼宁这个笨丫头守着。
史淮湘悄悄推开被子,轻手轻脚准备下床,动作如此之轻,还是惊醒了床边的阴幼宁。
“娘娘,你这还没有痊愈呢,怎么能随便下床走动!这伤口要是伤得再深些,我……”
阴幼宁提心吊胆,尤其是想到自家主子中毒的样子,就更揪心了。
“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了吗?那负责赈灾运粮的漕运史抓起来了吗?他……”
醒来后,她总是在脑海里想起黎云初的那块羊脂白玉,自己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娘娘放心!多亏您留下的提示,案子很快就破了,娘娘真是料事如神!
还有就是,陛下来看过娘娘,一直守到娘娘度过危险期才离开。”
“我没问他,你回答做什么?”
史淮湘有意躲开这个话题,阴幼宁却拿出了那块羊脂白玉,史淮湘大为惊奇道:“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我以娘娘的名义赎回来的!”
她将白玉递给自家主子,正当史淮湘捧在手里来回端详时,殿外一声通传“陛下驾到”,于是只好将玉先收好。
“现如今感觉如何?”
黎云初淡淡开口,话语里不带半分感情。
“还活着。”
史淮湘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从腰间荷包掏出那块羊脂白玉,淡然谢道:“那天麻烦你了,现在物归原主,你好好收下。”
尽管他心里疑惑,明明那天舍命相救的人是她,对方却要谢自己,甚至早早在私下将玉赎回,真是撇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救朕?”
她忍着浑身上下碎裂的疼痛,好笑地看了一眼黎云初,撇撇嘴,冷酷道:“因为你的脸。”
男人突然走得离她更近一步,带着一丝戏谑的自嘲嗓音,从她的头顶传来,鼻息之间,充满了男性的气息。
“你竟敢将朕当做那人的替身!朕乃九五至尊,你那亡夫不过是一介莽夫,如何能与朕相提并论!”
她漆黑而平静的双眸,只是淡然看着心中莫名燃起妒火的黎云初,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回应:“长得像他,是你的福气。”
“朕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同情与施舍!你和那些人一样,都是不怀好意!”
黎云初怒气填胸,眼前的史淮湘一直在沉默,被他当做是默认,于是怒意更甚,瞬间发力拥住她,却吃了一耳刮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一样了吗?”
她完全就不想把心思和精力,浪费在黎云初这种人身上,因为一切皆是白搭。
“你到底想要什么?”
帝王的恩宠,她不屑一顾;后宫专权的凤位,她弃之如遗。
这个乡野女人的心思,黎云初从来不曾看懂过。
“放妻书。”
他听到这个答案,丝毫不惊讶,云淡风轻回绝了一句:“没那么容易。”
黎云初也是从这次的赈灾运粮一事中得知,原来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女人,聪敏过人,心细如发,做事滴水不漏。
这样一个可用之才,已经远超一枚棋子应该具有的价值了。
外公果然没有说错,这般,他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不妨提出你的条件。”
她已经在这里攒够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为了阿福哥哥,自己委曲求全在黎皇宫苟活。
“再做朕三年的皇后。”
又是三年?她不禁挑眉,直接讨价还价道:“不行!半年,时间一到,放妻书必须给我!”
“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朕提条件。”
史淮湘可怜他,好心说了送了一句提醒,缓缓开口:“陛下不会以为,万贵妃真的怀有龙嗣吧?”
“你什么意思!”
显然,黎云初对于万贵妃有孕,还是十分重视的,这意味着江山社稷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