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拿出魂珠，在阳光下魂珠散发着淡淡光芒，上头的裂痕清晰可见。
裂痕，又比先前深了一分。
司卿心里自然清楚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绾妤的每一次复活，上头的裂痕便会深上一分。
或许他应该听席玉的话将绾妤带去忘川，让她重新再入轮回。
可……之后呢？
天下之大，他又如何能再找到绾妤的踪迹呢？
再者转世投胎的她，真的还会是同一个人吗？
他不愿放手。
司卿想起了幼时他喜欢的那条幻面鱼，那鱼能变幻出多种面貌，附近的幼蛇都十分喜欢。
幻面鱼没什么攻击性，是十分和善的一类妖兽。
只不过幻面鱼在那一片水域中比较少见，不易寻得。
而司卿手中却有一条。
只是因为偶然间曾见过幻面鱼一面，司卿便动了要得到的心思。
为了得到这条幻面鱼，他受尽了苦头。
但好在最终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得到了一条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幻面鱼。
幻面鱼离开水很难存活，并且它的幻术也只能在辽阔的水域中施展。
可是一旦将它放回去，就可能再也抓不到了。
幻面鱼一旦入水便十分灵活，想要将其捉到并非易事，这也是幻面鱼不易寻得的原因。
握在手里会死，可一旦放手的话就再也找不到了。
幼时的司卿站在水域旁，脑海中不断想着这个问题，而那时他的手中正握着那只好不容易得来的幻面鱼。
他是因为幻面鱼能变幻出多种面貌而动了想要得到的心思，可自他得到幻面鱼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一次那幅景象。
幻面鱼需要回到水域中才能施展幻术，可回到水域后他肯定会逃……不，只要他一松手它就会逃走。
【握在手里会死，放手则会逃走。】
幼时的司卿脑海中不停回响着这句话，就像是自我博弈一般，司卿在水域边站了很久很久。
最终，那条幻面鱼死在了司卿手中。
【握在手里会死，放手则会逃走。】
司卿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偏向前者还是后者，但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很清楚的告诉他。
——别让它逃走。
而如今的绾妤就如同当初司卿手中的那条幻面鱼，握在手里会死、放手则会逃走。
司卿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若是就这样让绾妤去了忘川，那么他这一生恐怕就再也寻不到她了。
“……抹掉记忆的话，这上面裂痕就会修复好吗？”司卿抬眸道。
“魂珠是无法修复的，裂痕一旦存在就无法消失。只不过，那至少能让裂痕不再加深。”
席玉继续道，“这是如今唯一的方法了，若是你非要一意孤行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司卿紧紧攥着手里的魂珠，如同当初一样。
【握在手里会死，放手则会逃走。】
幼时的那一幕曾在司卿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幼时的自己一定要在这两个选项中选择。
为何不将那条幻面鱼养在水洼之中，即使再也展现不了幻术，至少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