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似是很喜欢祝衍之，一见面便往他怀里扑。
绾妤看得出祝衍之对年糕也很是上心，她有些不太理解为何祝衍之一定要将年糕养在竹苑。
若真这般喜欢，养在他自己院中岂不是更好？
绾妤看着年糕黏人的模样，眼底隐隐浮现出一丝笑意。
她顿了顿，突然提议道，“要不，将它带回你院子里去吧。”
“为何？”祝衍之一边逗着小狗，一边问道。
绾妤道，“你不是很喜欢这只小狗嘛，那将它带在身边不是更好？”
“我确实挺喜欢它的，只不过喜欢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拥有。”
祝衍之抱起年糕，笑着继续道，“我平日里忙于处理账本，还得去各处铺子查看，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但小狗是最需要陪伴的，我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陪伴在它身边。既然如此，那让它去到可以享受陪伴的地方不是更好吗？”
绾妤微微垂眸，只是看着祝衍之怀中的年糕，没有立即回应。
喜欢代表着拥有，而爱则是毁灭。
这个观念在绾妤的脑海中已经根深蒂固，即使她不想承认，但这么多年来她的是非观在潜移默化之中早就受到了司卿的影响。
她明知不该如此，但脑海中却还是下意识这样去想了。
毕竟……这世间众人不皆是如此吗？
“是吗……”绾妤淡淡道，并没有辩解。
她理解不了祝衍之的说法，但却也没有借此提出自己对于此事的看法。
祝衍之敏锐觉察到了绾妤的情绪波动，虽然绾妤还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但他却还是发觉了她微沉的眼眸。
“起初我将小狗送到你这儿，其实是因为我觉得你会需要它。”祝衍之低头一笑，“但之后你多番拒绝，我又有些拿不准了。”
“说来也是我太过自作主张，没有提前与你商量。若是你真不想将它养在身边，那我便把它带回去……”
绾妤静静听着，没有立即回复。
一抬眸，便正好对上了年糕那双湿漉漉的双眼。
“……并非不想，只是害怕而已。”
闻言祝衍之看向绾妤，安静的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绾妤垂眸轻笑着，似是在自嘲一般。
她话题一转，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它与我有些像而已……最初在街边看到它时便这么觉得了。”
祝衍之眼睫微动，他并没有追问绾妤为何突然转移话题，只是顺着她所说的话继续说下去。
记得先前绾妤曾说过她只是一缕亡魂而已。
即是亡魂的话，为何没有去到忘川彼岸、为何还能以活人的模样留在这世间？
祝衍之虽心中好奇，却也从未想过追问。
绾妤眉眼之间总是有一抹化不开的哀愁，平日里不管对什么都提不起多大兴趣。
人们都说留在人世间飘荡的亡魂通常都对人间留有极强的眷恋和执念，她们执着于人间的情和爱，不得往生。
可这些情感祝衍之在绾妤身上并未看到过，显然她并非是因为对人间的眷恋才留在此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