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货镖千趟,要么不接镖,接镖就从来没出过大错,一眼便看出此次走镖非比寻常,特地拜托结拜兄弟吴江涛一路主持大局。
为了保险,吴江涛放弃走捷径一百多里的山林小道,而是选择绕远路走官道,路上虽然会多耽搁两三日,但胜在是官家地盘,少有马匪出没。
可眼下只能感叹时运不济,刚入会稽郡不久,便遇上马匪劫道的。
仇云天年轻气盛,在镖局占人数优势的情况下,当即拔刀就要杀出一条血路,却被吴江涛拦在身后。
多年的走镖经验告诉他,敢在官道上抢劫的马匪,绝对不是山林小道上那些‘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山匪可比的。
这些人敢在官道上抢劫,多半有恃无恐,就连官府都没收拾得了,他们一个小小镖局若是硬刚,纯粹自讨苦吃。
这些马匪虽然良莠不齐,但个个体格精干,眼含杀气,绝对是一言不合就杀人越货的货色,虽然只有七十余人,在人数上占劣势,可真动起手来不见得镖局的人能占到便宜。
会稽郡毕竟不是青龙镖局的主场,保不齐马匪还有后手,上上之策还是花银子买路,保镖队老少平安。
吴江涛很纳闷,以往听说会稽郡是鱼米之乡,诗词摇篮,长公主治郡严明,境内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最多只是听闻早些年有过打劫游船,劫财劫色是的水匪,但早已经被官兵荡平,可从来没听人说过有如此扎手的山大王。
官家对马市管控严明,马匹价格昂贵不说,流入市场的还多不是良驹,七十余人皆有坐下良驹,可不是普通马匪的家底,这下何止是棘手,稍有不慎就会要了老命。
吴江涛抬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镖师们立即手握兵器,如临大敌,刀剑只露寒光,明显是不想撕破脸皮,做商量的打算。
若是刀剑齐出,那就是商量不下要拼命了。
他长呼一口浊气,袖筒里藏了三只金钱镖,才有底气策马向前,抱拳行礼道:“庐江郡青龙镖局吴江涛,向诸位绿林好汉买道。”
领头马匪毫不理会,麾下马匪便围了上来。
吴江涛心里一咯噔,硬着头皮掏出四张五十两银票,恭敬奉上,扬声道:“二百两银票,买镖队百人平安。”
马匪已然亮出兵器。
被吴江涛护在身后的仇云天悍然拔刀,寻常过路的买路钱十两已经是阔绰出手,如今给了两百倍,这群王八蛋还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真当他青龙镖局是泥捏的!
深知这小子性情火爆的吴江涛生怕他害了这一百多条人命,回首呵斥道:“云天,休得无礼!”
只在这一瞬之间,七十余马匪竟不讲武德,毫无江湖道义,同时出手偷袭。
领头马匪策马冲锋,吴江涛眼疾手快射出袖中三枚金钱镖,却被马匪侧身躲过,冲至身前悍然出刀无声,手起刀落,吴江涛虽然有所防备,却仍旧被马匪一刀劈落马下,殒命当场。
“除岑家姐妹外,一个不留!”
马匪头领一声令下,七十余马匪策马奔腾冲杀镖队,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一般收割人命,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实在是令人胆寒。
怒发冲冠还想着杀出一条血路的仇天云一招不到就被马匪连人带马给当头劈成两半,死不瞑目。
仅仅只是一呼一吸,百余人便被屠杀殆尽,官道上鲜血淋漓,遍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能被炮祖大人看中,是你们岑家的福分,何苦自取灭亡!”
中间第五辆马车的帘幕被掀开,两柄女子用的软剑如引蛇出洞,瞬间缠上一人,紧接着两道血雾轰然炸开,揭帘马匪猝不及防之下身首异处。
不等银蛇回洞,为首的蒙面马匪一刀斩出,两条银蛇咔嚓一声被齐齐斩断,马匪收刀悍然伸出左右手,一手一个捏住女人纤细雪白的脖子,把她们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提出车厢,举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