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稽郡四大家族中论资排辈最老的,且当年一手将百家争鸣中名不见经传的赵钱孙李四个家族绑上大秦的战船,奠定了如今四大家族繁荣昌盛的老祖宗赵日天这时候的老脸上泛起久违的笑意,不再是全神贯注手中的手中的《金刚经》,而是以老人慈祥的姿态端详着曾经被寄予厚望,也是自己最失望的孙子,感慨道:“爷爷何曾不愿你将她去进家门,可是白玄啊,是咱赵家高攀不起啊!”
错付了十余年岁月,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临渊剑主坐在凳子上,苦笑道:“我不怪家族,亦不怪爷爷和父亲,只怪自己太不争气。”
老和尚冷哼一声,而后无奈叹了一口气:“也就是皇族子女能这般挑剔了,若是一寻常世家女子,巴不得主动对吾孙投怀送抱,可大秦与人宗素来交好,而今逍遥子一步登仙,即便是那女娃对你青睐有加,始皇帝陛下也由不得她胡来,生在皇家身不由己,这对忘年之恋说是一段佳话,在爷爷看来更像是一场政治的联姻,赵家给不了始皇帝陛下想要的结果,你也不是那天下第二位仙人,这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这次太子殿下在会稽焚书坑儒,以你的眼力应该不难看出长公主殿下在这位皇朝储君心中的超然地位,既然太子都全力支持,你此时选择家族自然是锦上添花,于己是一种解脱,于家族大有裨益,若非如此,爷爷也不会对你以死相逼。”
一番肺腑之言,赵白玄仍是心如止水翻不起一丝玻波澜,平淡说道:“爷爷跟我说这些,只怕依旧是对牛弹琴,剑修的是事,自然是用剑解决。”
不知道是怒其不争,还是哀其不幸,老和尚眉宇间隐约泛起一股怒气,说话声音越发低沉道:“白玄,这件事上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爷爷自然不会再逼你,不管你与那逍遥子一战结果如何,事情之后,你都必须为国分忧,人仙之争,说远了事不关己,可大秦若是真的败了,我们这些靠支持大秦崛起的家族,只能老沦为砧板上的鱼肉,白玄,家国大义,算是爷爷进棺材前求你最后一次。”
赵白玄面露苦涩道:“只求爷爷日后再会稽莫要再为难于她。”
老和尚微微一笑,恢复云淡风轻的慈祥常态,和颜悦色说道:“白玄啊,当局者迷,爷爷这也是为你好,放下这一段孽缘,不论剑道、仕途还是功勋,你都是前途无量,谁又胆敢冒死与皇族为敌!”
临渊剑主赵白玄得道想要的答案,提剑起身,作揖拜别,平静离去。
老和尚继续盘坐床榻,翻阅手中的《金刚经》,半眯着眼,心思让人捉摸不透。
赵白玄前脚刚走,厢房里走进一玩世不恭的浊世佳公子,手持一半漏肩美人贵妃扇,给老和尚作揖请安,而后笑道:“老祖宗既然逼着小叔出山,又为何费尽心思让宇儿拜入天宗门下,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老和尚用手里的金刚经轻轻一敲重孙儿的脑门,笑道:“家族当年能从籍籍无名走向今天的声名显赫,靠的是赌徒心态站对了队伍,而今新老交替,天下大局不清,想让家族继续保持繁荣昌盛,独善其身显然是行不通的,想要在夹缝中求生存,就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你只需在宗门虚心求道,其他江湖事一概不管,这位太子殿下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大可弃暗投明,若真是江湖传言那般烂泥扶不上墙,以宇儿的天资,保住赵家不为仙奴也不是难事。”
看似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点了点头,对于老祖宗的叮嘱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虽然想与那臭名昭著更胜一筹的太子殿下探讨一番床上的共同爱好,心痒难耐,既然老祖宗让他做好第二手准备,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当然不敢忤逆。
此时,太子殿下只带着周大圣女在云隐寺内闲逛,秋老虎酷暑难耐,庙门前的金蟾开仙路石桥无疑是最好的纳凉去处。
太子殿下闲来无事,又捡起几粒石子往金蟾口中投去,石桥上云雾升腾,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