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信步秦淮河畔,临近一座凉亭正寻思明日如何上山拜见老阴逼,忽然听到一阵鼾声如雷,渐行渐近。
凉亭中以游侠打扮男子以凉亭为被,长椅为床,睡得真香,秦天生不由一笑,江湖游侠大抵如此,可一瞧那侧脸蜡黄饥瘦却觉得似曾相识,临近一看,嘿,还真是帮人放洗澡水的那小子。
秦天生上前对着大屁股就是一大脚,强大力道把那家伙踹到地上,疼醒来下意识就要拔刀与人拼命。
“卧槽,哪个不长眼的瘪犊子敢踹老子?”
“宋三江,我说你小子不给姑娘倒洗澡水咋窝到这凉亭睡大觉来了?”
熟悉的声音惊醒宋三江,收了那把铁匠铺里随眼可见的破刀,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惊喜道:“卧槽,天之子,真的是你小子,老子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踢老子屁股,原来是你小子,你不是和老乞丐往北走了吗?几年不见怎么跑到九江郡来了?”
天之子,那是秦天生五年浪迹江湖的道号,那时候若大叫一声老子姓秦,指不定被人乱刀砍死。
秦天生笑而不语,这货还是当年那样不着调。
在焰灵儿目瞪口呆下,那瘦成皮包骨的汉子勾搭上太子殿下的肩膀,打量着秦天生一身华贵装束,瞬间目瞪口呆,大概是饿了几天没吃饭,凑到耳边有气无力问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偷了哪家少爷的衣服在小爷面前显摆,就你和老乞丐那个穷酸样能穿得起这么漂亮的衣服?打死老子都不信,快给快点老子说说,不然把你小子送官,准不齐还能弄几块铜板买酒喝。”
这家伙还是直来直去,啥话都敢说,换做是别人敢如此口无遮拦,秦天生早就让人拉出去掌嘴了,唯独宋三江这货是个例外。
秦天生心平气和坐在一边凳子上笑道:“宋三江啊宋三江,瞧你那寒酸样,小爷还等着你扬名天下挣了大钱请小爷吃饭,没想到你还是这副死德行,该不会是和院里的姑娘私通,耽搁老鸨做生意被赶出来,没铜板吃饭了?”
被一眼看破的皮包骨还想狡辩,耐不住肚子不争气叫了一声,腆着脸笑道:“天之子,你要是还认咱这个兄弟,就把偷来的衣服卖了换钱,然后再请老子吃一顿,老子也不白吃你的,等哪天老子扬名天下了,你要吃啥山珍海味都行。”
还是尿性!
秦天生依稀记得和老乞丐、宋三江一起打狗吃肉的日子,开怀大笑:“行啊,酒肉管够,吃不死你!”
宋三江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却又很争气地摆了摆手,笑道:“老子不吃嗟来之食,就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老子人穷志不穷,上一次还欠你一顿饭钱,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吃你的了。”
秦天生到不介意笑道:“苟富贵勿相忘嘛,你说的不是,小爷现在有钱,不差你那一两顿。”
这话让吃不饱睡不好的宋三江心里暖暖的,却依旧嘴硬:“别以为有几块铜板就跟老子装逼,信不信老子带你去摘月楼让你掏钱,吃穷你去。”
秦天生哑然失笑:“摘月楼?小爷记得你那相好的也在那吧,咋的,是人家嫌弃你洗澡水放的太烫了,把你撵出来了?这不厚道啊,要不小爷出银子包她个一年半载,也让你小子当一回相公。”
一听这话,宋三江心里更苦了,叹气道:“那婆娘半年前跟一个酸秀才跑了,娘的,亏老子还说等存够了铜板就替她赎身,没心没肺的东西,开青楼的死肥婆还以为是老子拐跑的,不由分说叫人把老子打个半死,这些年存的几两银子都他娘的被抢光了。”
秦天生啧啧嘴,嗤笑道:“小爷早跟你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人家睡一夜能挣几两银子,就你放洗澡水挣的那几个铜板,得到猴年马月才能帮人赎身,光着身子给你看就算天大的恩情了,咋地,还真想睡啊,不是跟小爷发誓说不闯出一番名堂就做一辈子童子鸡的吗?”
宋三江无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