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几近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疯子,一路北上,无人可挡。
京城的花怎么能开在北蚩异乡,她会孤单。
他得把异乡变成国土,把北蚩也变成她的家。
她就不会害怕了。
京城之中,霍昭闻讯骇然,他停了三天的朝政举国哀念,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霍昭以为若不是他当初逼迫苏幼虞,她也不至于去前线。他当初是疯了吗,为什么从不动怒,却跟苏幼虞吵了两次架,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日后下黄泉,要怎么跟阿芷交代。
他这辈子怎么过得跟个笑话一样,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什么也没留住。
三日后,霍昭重新理政,下旨应允秦封前线一切决定,军令大于皇令。
“日后军中所得,皆归秦王。
军中获胜之日,便是帝位让贤之日。
普天之下,莫非秦王土。
吾等恭候秦王佳音。”
旨意传遍大江南北,军中士气大盛!
*
北蚩逃离马车上,南响猛地惊醒!
他脑海中铺天盖地被前世记忆堆满,整个人像是死过一次又睁开眼睛一般。
南响额角一阵疼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大汗淋漓的坐起身,忽然发觉对面坐着公孙弈,旁边马车卧榻上苏幼虞躺了一半,头倚靠在素白的怀里,脖子上缠着白布。
素白还握着苏幼虞的手腕,一刻不停的试脉。
马车上另外两个活人看见南响,都有些疑惑,“怎么了?做噩梦了?”
南响没有回答公孙弈的问题,视线一下子落在苏幼虞身上。
他像是突然明白了苏幼虞为什么会提前知道他们的计划,以及对他的厌恶和敌意是从哪里来的。
他全明白了。
南响气息凌乱,望着素白怀里的苏幼虞,话语间有些焦急,“她……”
“人还有气。”素白扶着苏幼虞的额头,“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割到经脉人现在就已经没了,大约是她力气弱。”
南响眼前有点晕,却像是猛地松了一大口气。
心口久压的巨石一点点瓦解开。
素白凝眉望着南响,“但是你摔了她一下,上一次在牢里你逼她的时候,她已经伤过头,这么短时间旧伤复发,估摸着头部还有淤血……”
公孙弈喃喃道,“这小姑娘力气弱也有力气弱的好处,撞墙、自刎都杀不了自己。”
南响额头大汗淋漓。
在这样冰天雪地中惊到出汗,让公孙弈曲解了南响,“做梦梦到她没了?”
“这么喜欢她啊?那怎么还……”
“没有,”南响打断了公孙弈的话,缓了一口气,“不是。”
公孙弈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南响眼帘微垂,心里如同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如果说之前对苏幼虞是怨恨,他刚刚记起来的一切,突然让他连怨恨都没了着落。
他让她沦为妾室还去委身别的男人,逼死了她父亲,断了她弟弟一条手臂。
害得她家破人亡。
风水轮流转,一报还一报。
前世她嫁进沈家起初都是真心对他,可他只拿她当棋子,对她除了利用之外再无其他感情。
可如今……
南响人有些颓然。
他们逃命连晚上都不敢停下来休息。
半夜,南响像是慢慢回过神来,声音沙哑的问素白,“她压着你,你不好睡,换我吧。”
素白确实肩膀被压得有些麻,她迟疑了一会儿,南响已经率先伸出手把苏幼虞从她身边接了过去。
素白警惕的望着他,尚且还不能完全相信南响,“你……她现在是我的病人,你不能动她。”
南响被她的话说的愣了下,他说话底气不足,“我要是真想她死,就不会把她从城墙上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