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秦封停了下来,“不喜欢吗?我也觉得白玉有点素……”
“不不不是,”苏幼虞气息微乱,小声道,“太贵重了。”
她像是说话大点声都怕弄碎了那几朵玉雕花。
秦封眉梢微扬,“哪里贵重了,都是死物而已。”
秦封拉过她,又比划了一下,似乎没找到合适戴步摇的地方。
苏幼虞也察觉到秦封的犹豫,解释道,“国丧梳妆要低调,我今日只盘了发,没梳发髻,可能不太好戴,不然我们先拿回家。”
她怕给他弄碎了。
“无妨。”秦封直接抬手拆了苏幼虞的盘发。
秦封动作太快,苏幼虞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盘发就已经被全部松开。
秦封让她坐在一块石头上,苏幼虞心惊胆战的让他给自己挽发。
偏偏她也不敢乱动,只坐在原地,看着旁边崽崽在山野间活蹦乱跳的扑花灯,花灯扑掉在雪地里很快就熄灭。
苏幼虞不安的等了一会儿,秦封突然笑着问她,“虞儿是几天不见我就认生了吗?”
“不是。”苏幼虞轻搓了下自己的指尖,“是我昨天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我无父无母被一个赌徒舅舅养大,”苏幼虞顿了下,声音弱了下去,“这是第一年有人送我生日礼物。”
话出口苏幼虞就有点后悔。
毕竟现如今谁都以为她是蜜罐里养大的,说这些也不会有人信,说出来做什么。
苏幼虞有意无意松了一口气,“不过还好都是梦。”
秦封接过她的话,“那虞儿喜欢第一年的礼物吗?”
苏幼虞听着他的话,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你不认为我说的只是梦吗?”
秦封挽着她的长发,“可是你在意这个梦,那它就是重要的。”
苏幼虞脸上故作轻松的笑容消失了片刻。
她沉默了很久。
秦封问:“在想什么?”
苏幼虞愣着神开口,“在想我怎么才能还你什么。说来你当初对我凶巴巴的时候,我还能适应。”
秦封笑了,把步摇重新给她戴上,“不然虞儿还是先适应一下我给你挽发吧。”
秦封带她到冰河湖泊边看倒影。
四周盈盈花灯光色映照在旁边,将他们周身都镀上了一层金黄暖色。
苏幼虞意外的发现秦封挽出来的样式,配合那只步摇还很是好看,她正想问秦封几时学的挽发,忽然从河边倒影处看到了夜空中徐徐升起的天灯。
苏幼虞抬起头。
看到几盏天灯从山头后面飘摇而上。
紧接着十几盏天灯冒了出来,不等苏幼虞好奇,几十盏甚至千百盏天灯接连从山后出现,缓慢的布满了京城半边夜空,恢弘而壮大。
将这一片山谷映照得更加明亮。
京城夜市、大街小巷、寻常人家远远瞧见这样的景象都纷纷跑了出来,众人说不喜欢是假的,谁不希望上元节普天同庆,“对啊,还可以放天灯。”
有些人家忙回去取天灯,总要有些节日的氛围,问起来就说是给先皇祈福。
而此时,秦封只伸手摸了摸那个芍药花灯,“其实我很是喜欢拆散虞儿头发,拆的时候我就觉得,虞儿松散开外人面前端庄规矩的样子,夜晚闲适与随意都是属于我的。”
“又想着给虞儿挽发更有趣些,出门见客一整日,都是带着我那一份去。”
苏幼虞看向他,忽而陷进了他眼底漩涡,半晌都没能出来,“所以这些你……”
秦封牢牢的看着她的眼睛,“所以我的意思是,你的朝阳暮色我都想要。”
秦封深吸了一口气斟酌着换了个尊称,把她摆在了心头高处,如同臣子姿态,“换言之,我所求不过郡主朝朝暮暮。”
他顿了一下。
“郡主可愿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