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雪给项竹君倒了一杯浓茶放在面前:“在对付田盼这件事上,我认为我跟您是一样的想法。”
“我是不太喜欢她做我的儿媳妇儿,但不代表我就想要害她性命。那件事你做就做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那一船货物,都是我马上准备投入生产的原材料,那不是钱的事儿。”
因为对养父母的感激,项竹君爱屋及乌,对白沐雪极尽包容。
可此时也难掩心中的愤怒。
她的知恩图报,难道就是养了个白眼儿狼吗?
白沐雪一脸惊讶地看着项竹君:“您怀疑沉船的事儿是我做的?”
项竹君打量着白沐雪的神情,想分辨出她所表现出来的惊讶是真还是假。
“高架桥上的那起车祸是我做的,我就是恨田盼,就是想要她死,我做过的我认,但是我没做的我不认。更何况还是有损您利益的事儿,我再卑鄙也不会跟您跟您对着干。”
白沐雪目光真诚,跟项竹君对视的时候坦坦荡荡。
项竹君一时有些拿不准她是真的还是在演戏。
她装了那么多年的白莲花,对于伪装早已经轻车熟路,毫无破绽。
见项竹君还在怀疑,白沐雪直接举手发誓:“我发誓沉船的事儿不是我做的,否则我不得好死。”
项竹君眼底的神色软了下来。
“我就是来问问你,并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发这种毒誓干什么。”
白沐雪放下手,说:“您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了,我不想连这仅剩的亲情都弄丢。”
一说到这个,项竹君就觉得亏欠白沐雪,亏欠项家。
当年白沐雪走丢也跟她脱不了干系,如果项英不是为了从那些流氓手里救她,白沐雪也不会一个人走丢,更不会流落到孤儿院。
又恰逢项竹君的养母突发脑梗去世,项英遭受双重打击再跟丈夫开车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夫妻双双离世。
没过几年,养父也离世了。
项竹君轻叹一声:“阳阳,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想出国,想换一座城市都行,但是有一点,放弃阿聿吧,也不要再做害人的事儿了。”
白沐雪坐在沙发上,双手端端正正的放在膝盖上,像个乖巧的大家闺秀。她缓缓抬头抬着项竹君,问:“您能放弃报仇的念头吗?”
项竹君动了动唇,没说话。
白沐雪继续说:“您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已经去世很多年的父母报仇。其实爱跟恨一样,恨也是因为爱,您因为爱自己的父母,所以才会恨严家,恨严老太太严老爷子,我爱阿聿,可我得不到他,我得不到也不想让别人得到,他爱谁,我就恨谁,想毁掉谁。”
白沐雪长的温温婉婉,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爱怜,可就是这样一个长了一张清纯可人脸庞的女孩儿,把自己做的那些事说的轻描淡写,说的那么无辜,好像错的是别人,不是她。
项竹君忽然觉得眼前的白沐雪那么陌生,她的眼神平静下隐藏的疯狂,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