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加印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平时伪装的再好,生死关头的关心和担忧是骗不了人的。
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和朋友对待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裴顿开车从海边往回赶,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抖得。
耳边一直回旋着小石跟他说的那句话。
“任总的人误打误撞救了田小姐,但是……她的情况不太好。”
接完小石的电话,他的心又是喜悦又是心疼。
他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严聿明这个消息。
他一让再让,希望他能给她幸福,可他连她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而且他还听到一些人私下里说,严聿明是因为救白沐雪才耽搁了救田盼的时间。
生死就在一瞬,他既然选择了别人,那就被怪他不再相让。
裴顿带着一身海水的咸腥味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的田盼。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穿的是一套棉质睡衣,是裴宇的。
这段时间他们都住在鹿枫苑,家里没有其他人,除了小石就是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
衣服大概也是护士帮忙换的。
医生帮田盼打好点滴,然后来到裴顿跟前,小声说:“裴总,田小姐在海水里泡的时间太久,再加上头上有磕伤,高烧不退,情况不容乐观,我建议您还是送她去医院。不过我给她挂的水里有退烧的药,今晚应该没事儿。”
“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石送医生离开,顺便给他提醒,不要把今晚的事情传出去。
医生是裴顿的家庭医生,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裴顿回到床边,看着闭着眼躺着,脸上没有半丝血色的田盼,心疼又庆幸。
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脸颊,缓缓开口:“盼盼,你一定要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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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尽,太阳从海边慢慢探出脑袋,在海面上洒下一片金光,给海面上的船只镀了一层金色。
严聿明再次从冰冷的海水里钻出来,上了床。
严聿舟和周加印过来,将他扶起来坐好,严聿舟帮他将身上穿着的潜水衣脱掉。
周加印看了严聿明一眼,说:“阿聿,放弃吧。”
严聿明疲惫的眸子里忽然迸射出寒光,转头冷冷对周加印说:“滚!”
周加印脸色也太好,语气也不好,“半天一夜了,你觉得还能找的到人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
周加印也来了气。
“你总是这么自傲自负,她可是在你们严家出事的事儿!你明知道你们家有很多人不想让她好过,却不派人跟着保护,你都能把邵白派给白沐雪,为什么就不能多派几个人在她身边保护。”
周加印也憋着气,一怒之下该说的不该说的,指责的抱怨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是在指责严聿明,又何尝不是在指责自己。
如果当年自己不那么自以为是,早点看清自己的内心,就不会放任卢随一个人去滑雪,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年的悔不当初。
那些私下里的流言,周加印也听说了。
他无法置喙严聿明当时的选择,但生气也是真的。
周加印双手插腰,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转身进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