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晚亭想过要杀刘葳兮。
当她知道这么多年所有的一切,都拜成家所赐的时候,她是真真切切的想要报复成家。但是成家还能有谁值得她报复呢?
也只有刘葳兮,流着成家的血。
但他毕竟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如果坦承去谈,刘葳兮有一丝半点的歉意,愿意替她翻案,石晚亭...
但是没有这种假设,刘葳兮手上沾了血,杀了人,现在还要谋权篡位,行天下之大不韪。
比起来太子,他实际上太不适合成为一个皇帝,没有爱民之心,违背了皇族的禁忌,和外族联络。
这是叛国。
但是到了拿出匕首的时候,石晚亭还是没办法把匕首捅进刘葳兮的胸膛之中,刘葳兮的质问加重了石晚亭的痛苦。
他们认识这么久,互换有过真心,也交拜成为过夫妻,这个时候,他第一时间的反应是石晚亭会杀他。
石晚亭不免会想,太子与太子妃之间会这样吗?一旦太子妃拿出匕首来,想必太子什么都不会做。
她痛极了,痛的手指头都跟着疼痛,石晚亭想,既然不忍心动手杀他的话,不如换个方式吧。
匕首穿肠过肚,剧痛让人头脑发嗡,石晚亭瘫软进了刘葳兮迟迟张开的怀抱,后者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什么,她都听不清楚了。
她想到了许多奇怪的画面,她成为状元的时候,走马上任的时候,和刘葳兮互换的时候,还有在康安郡,离开前回头看的那一眼。
沿途的百姓哭着送上万民伞,她认真说:“你们放心,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来的。”
原来永远都回不去了。
石晚亭的鲜血往外冒,刘葳兮崩溃地喊:“太医!太医在哪里——”
他低下头来,手去摸石晚亭的侧脸,后者清醒,半睁着眼睛盯着刘葳兮。
刘葳兮喃喃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除了你之外,他们都骗我害我,不对,连你也是....”
刘葳兮低头问道:“我如此不堪吗?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宁可死都不愿意和我共享江山?”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怀一个我们的孩子呢?”
刘葳兮一时间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到最后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青年哭着靠拢石晚亭,急切道歉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么多的,你不要死好不好?你要的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他说完这一句,忽而自己也吐出一口血来。
剧痛随着他的意识,下沉到本来没有受伤的腹部。
刘葳兮盯着手心的血,抬眼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石晚亭,后者终于开口道:“....是的,是的....我要杀你...”
“刘葳兮....”石晚亭长睫颤动,“结发为夫妻....来生来世....不要来寻我了...”
她苍白的脸一时变得更白,眼皮因承受不住支撑,缓缓地合上。
刘葳兮欲说话,张口却是更多的血流了出来。他咳着血,转头看向摆在案上的传国玉玺。
就是为了这个。
到了这一步。
他回过头来,抱紧了已然没有气息的石晚亭,沉沉倒了下去。
营地残存的支援来了。
林兰池恍惚着被拉起来,看着远处的尸山骸骨,清楚那里有个爱笑天真的小姑娘,再也回不到家乡。
她手中还有一枚当时不愿意放下来王如珠时被扯下来的玉佩,是王如珠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荷包,是林兰池绣给她的。上面还沾着污血,不知道是谁的,但林兰池却能摸到体温一般,来回寻觅地摸。
王如珠。
如珠。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呢?
林兰池心想,我骗了你啊,虽然是我救了你,但是我骗你了,不仅如此,还让你嫁给了太子,却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