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觉得好些了吗?”
林兰池疲惫地睁开眼睛,一股郁气仿佛挡在她胸口,人本能的要转过身来,却又被人按住了不能动。
魏八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就像在水幕下面,林兰池忍不住咳喘,却不知道牵连了什么地方,痛意顺着脊背而蔓延。
她转过头,看着床边的魏八,那种背过耳而听不清楚声音的感觉慢慢消失了,魏八的声音又清晰起来:“....殿下,这支箭,到底要不要拔?”
林兰池根据目前的情况,总算勉强能拼凑出来内容,刘弗章怕是背后中了一箭,现在若是拔出来要有事发生,不拔也有事情发生。
她的目光迟缓地一寸寸挪动,魏八反应过来,连忙道:“叶大人他们都在外面候着,里头人太多,不利于您的病情。”
林兰池扯着身子开口道:“....叫叶景之....叫他进来。”
魏八连忙出去了,叶景之的脚步声飞快,打了床纬帘进来,半跪在太子身边,不敢说话。
林兰池低声道:“....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你来代理国事...若是边地出事...咳咳咳”
她一句威胁刚说出口,整个人便咳喘个不停,叶景之连忙点头又摇头,急声道:“殿下,请您放心,这些事情,有臣和厉硕明等人,绝不会出事。”
他低声骂道:“都怪那天杀的古格人,竟然敢埋伏暗杀我们——”
林兰池的咳声中间杂着血腥味,叶景之不敢说了,盯着那断了箭羽的箭身插在血肉身躯里头。
林兰池眼神挪动,看向魏八,沉声道:“拔了。”
再糊涂她也清楚一件事,没有人可以身上带着个箭身就活下来,早拔或许会死,但是一直不拔一定会死。
她只能替刘弗章赌一次。
这是林兰池早就想过的可能,刘弗章走后,身怀有孕的她应当用那张符咒解除互换,不然或许会折寿,或许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说她傻也好,林兰池总觉得这次出去,刘弗章需要这张底牌保住命。
现在看来,还真的没用错。
在剧痛之中,魏八提醒林兰池张口咬住毛巾,叶景之进出去取烈酒,边关战地,没有做麻沸散的时间,只能她硬扛着。
在钻心刻骨的剧痛之中,魏八割开了伤口,用巧妙的手法取出长箭。
铛的一声,箭头砸在地上,上头沾着暗红色的血痕。
她的血差点喷出来,是厉硕明被叶景之叫进来替他,手中拿着按压的纱布,一看见箭取出来了便动手去按着。
血淌下来,滴湿了床榻。
林兰池吐出一口气来,听到魏八叫她清醒点,不要咬着舌头,同时更加痛的痛意顺着她的脊梁游走。
清除瘀血和脏污,接下来便是缝合伤口,而后是撒上金疮药粉,裹上纱布等待愈合。
一重重,一道道,没有一道是不痛的,林兰池大汗淋漓,只觉得度日如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忽而想到一件事。
她的孩子还在吗?
那也会这么痛吗?
那样的痛苦林兰池竟然已经觉得模糊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小产的征兆,也许是被人发现了端倪动了手脚,也许是因为别的。
她只能拼命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才能抵消那十足十的痛苦,似乎过了很久,魏八才出声道:“殿下,好了。”
林兰池不得翻身,露出来的脸苍白滴汗,她吐出口中被咬的不像样的布料,转头来魏八已经出去煮药。
厉硕明跪在她跟前,低声道:“这是臣监察失利,殿下养伤,臣带人去去就回。”
林兰池本能摇头:“不许...不许去”
她的声音太轻了,厉硕明根本没听到,转身大步阔开,便往屋外去。
林兰池挣扎一息,还是难抵挡住失血的虚弱,眼皮翻动,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