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占土地的官司最好解决,只不过刘葳兮接过来一看,上面写这世家欺负的是流放过去的一个小族。
他若无其事问道:“不是说成皇后之死,成家的人都死干净了吗?”
林兰池的目光淡淡地从他面上流过去,沉声道:“成家又不是个个十恶不赦,虽然是谋逆,但也有支族活了下来,流放异地,成为佃农。”
想成家从前靠一个得力的武将一跃而上,后来又有了成国相和成皇后。
那样的富贵,是滔天的能力,现在却只能做佃农。
刘葳兮盯着那奏折,摇摇头道:“自然是按照律法来说,不论这成家从前做多少恶事,也照样归律法说管控的。”
林兰池点头,“确实该这么办。”
只是她的目光再次若有所思的看着石晚亭,后者没反应过来,还有些没回过神。
三人心思各异,奏折处理起来也并不迅速,直到中书那边来人催促,林兰池才将事情压下去。
“好了,你们先回府吧,剩下的由我处理便是。”
“是。”
议政结束,石晚亭跟在刘葳兮身后默不作声地出宫。欲到宫门边上的时候,忽而有个小内侍过来,引刘葳兮去说话。
刘葳兮回头看一眼石晚亭,后者似乎正在发呆,并未看他。
他开口道:“晚亭,是陛下那边的事情,你稍等片刻。”
石晚亭如梦初醒,点点头,看着刘葳兮走到一边去了。
刘葳兮在同她解释。
石晚亭想到这里,心情略好了些。刚才提到成家,她忍不住想到了自家的官司,一时不明白林兰池到底在试探什么。
还有,林兰池说刘葳兮不可能拿到西域的东西,那是什么意思?
刘葳兮和西域的人有什么联系吗?
她看向刘葳兮,后者神情淡淡的同那小内侍说话,小内侍倒是有些紧张,跪下来磕了两个头。刘葳兮取出来袖中的荷包,他才颤着手去接。
这是在谈陛下的事情吗?
石晚亭的疑惑就像是滚雪球一样,随着刘葳兮一个又一个并不能让人相信的谎言而越滚越大。
在刘葳兮谈完话要离开的时候,石晚亭本能般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抬眼看向上弦月。
刘葳兮走过来问道:“刚才在干什么?”
石晚亭一手指月,“我在想,马上年关将至,又是一年除夕了,今年中秋,咱们没好好过。”
中秋节恰逢太子在康安府,的确没好好过。
刘葳兮点头道:“以后还有许多个中秋,总是能好好过的。”
他心里其实还装着刚才小内侍的事情。
宫中的赌局不是一两日的功夫,这小内侍便是他从宫外的赌坊里面抓出来的,就为了诱那些大鱼上钩。
不过他虽然手法好,但是毕竟上了别人的地盘,用别人的赌桌,也出了差错。
不过他保证了,会让那些人都大输特输,赌局这种东西,最是上瘾。一旦深陷其中,什么事情都会做,什么忙都会帮的。
大雪。
几乎叫人睁不开眼睛,厉硕明淡淡地擦了擦脸,忍住那种如同刀削般的痛意,他回头去看身后的士兵们。
“众将士随我,杀——”
攻城一声令下,鼓声轰鸣,在睁不开眼的雪之中,骤然碰撞出无数的闪光与火,还有血花。
刘弗章稳坐大营,听前方一连一连的通传,打下来了前门,中门失手,绕道而行,发现逃窜的敌军,追击之后遇到了埋伏....
厉硕明是三天之后才回来的,他身上添了两道伤口,浑身看起来像是在泥水里面滚过一般,粘连着的衣裳冻结起来。
叶景之忙去叫热水,刘弗章也站起来,看着自己的部下。
厉硕明喝了一点水,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朝着刘弗章跪下来,“...臣...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