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谢自安竟然是西域混血,无论是谢自安的出身还有外貌,都同西域没有半分关系。
但那些人那么称呼林兰池,但谢自安又野心勃勃说自己一定能阻止清河王与西域的交易,能阻挡西域的来兵。
中原内乱,边境怎么可能不动,除非有人不让他们动。原来这个人就是谢自安。
她被骗了。
林兰池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或许一开始这一切都是谢自安设下的,他让清河王与西域交好,到了互通有无的地步。
而后在与清河王翻脸割席之后,又拿这件事来要挟林兰池。
一只鱼两头吃,谢自安还真是会算。但是他千算万算,又算过林兰池沉迷于大唐西域记,知道可敦二字是什么意思吗?
不对,其实他也算到坦桑听得懂那些话了,不是吗?
这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除了可敦两字,对方并未再说过任何泄露身份的话,仿佛只是同谢自安吃一次饭,对他多有恭维之意。
他们说的都是西域语,林兰池听不懂,干脆就放空自己,心里想着下一步到底要怎么办。
她们得走。
谢自安又骗她来漠北,不会只是为了这一点所谓的生死请求。
她得在事情无限发酵之前走,但是又要想办法让谢自安自顾不暇,才能阻挡漠北边境外的西域军进犯.....
林兰池再度看向坦桑。
后者被她盯着,疑惑地歪头。林兰池轻轻做了个口型,坦桑点头。
林兰池舒出一口气来,她默默看着谢自安的侧脸,终于还是下了决心。
谢自安的确对林兰池很好,即便他的好扭曲,不正常,但或许就是他认为的足够好了。但是林兰池却有种被当中笼中鸟池中鱼般操控的痛苦。
她在谢自安面前从未变成一个人过。
太子殿下敬她爱她,是把她当做一个真正活着的人来看。想到刘弗章,林兰池的心越发坚定起来。
当夜,坦桑溜达进林兰池的屋内,低头递来纸条,“我今晚就催动毒性?”
林兰池也写道:“你确定,用了这东西,再用五石散也没有用?”
坦桑点头,他指尖落下些粉末,林兰池避开那东西,取下火烛用火烧干净了。
坦桑写道:“相信我,或者你想做可敦?”
被讥讽的感觉让林兰池冷了脸,她冷冷做个让坦桑闭嘴的动作,后者缩了缩脖子,勉强算是认输了。
林兰池看着他,犹豫片刻,还是写道:“你要留在白连翘身边?”
“我先留下来看看,连翘能不能将那毒解开,若是她解不开,我会留下来,帮一帮她。若是她解开了,我还有新的毒等着她呢。”
林兰池喘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她竟然有些莫名地同情起来谢自安,又莫名地感谢松云风。无论如何,事情都眼看着往好的地方要走去了。
接下来就看太子殿下在东京城,到底有没有拿下来清河王了。
“人呢?人呢?”
刘弗章身上沾着血,抓住那过来的士兵大声问道:“孤要的郎中呢?怎么还没有来?”
叶景之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来拉他,后者本来还不耐烦,见到是他,忍下气转头不说话了,松开了那小士兵。
帐内外闹哄哄的。
有血水被泼出来,有郎中打扮的人进去,里头魏八的声音响亮,指挥进门的郎中布施穴位,又做别的。
刘弗章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问叶景之道:“若孤不冒进,是不是事情就不会这样?”
厉硕明就不会为了替他挡这一下,穿过人群的时候受了重击。
刘弗章清晰记得自己的反应,见着自己从小的伴读,倒在自己面前,明明战场无情,刀剑无眼,他那一时却还是心凉到了谷底。
后续如何按倒清河王,如何拼红了眼要杀了他,又如何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