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弗章沉默着点头。
林兰池一时间心如冷水过,重逢的喜悦彻底消磨的一干二净。她茫然地看了一会刘弗章的表情,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猜出来什么。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刘弗章对自己的行为,不做任何解释。
不过也是,林兰池或多或少能想明白,只要他们两个互换,就代表刘弗章要一直关切林兰池的存亡。
她和太子的命捆在了一起,林兰池出事,太子就要代她受过,林兰池同他互换,要是想出什么主意来,做错了什么决定,外人看来也是太子的问题。
回程路上,林兰池与刘弗章半天都没说上话。
林兰池是坐着马车一路出来的,林咚咚说有河流,去灌水,两人才一并下来,恰巧遇到在河边的刘弗章。
叶景之还在康安府府衙那边演给清河王的人看,她带着林咚咚出来。
一则林兰池清楚自己原本的位置,顺着那位置过去便可以找到刘弗章,另一则,带着林咚咚也不起眼,清河王的人想不到一个小女孩的失踪代表什么。
在外头驾驭马车的林咚咚倒是在路上一句话没歇,一会问我们去哪里,一会又问林兰池要不要给伤口换药。
这时候刘弗章才开口搭话道:“你们带了金疮药了吗?”
林兰池看他一眼没说话,林咚咚倒是半个身子歪进来,亲热道:“姐姐,咱们带了可多药出来了,你要吗?”
说话间小女孩便拿出来一瓶金疮药。
刘弗章道:“连日赶路,脚上生了些水泡,等休息的时候涂些,应当就好了。”
林兰池听歌了这话,抬眼看林咚咚,提醒道:“你认真驾车,小心撞了东西。”
林咚咚忙把头又挪出去,车厢内只剩下刘弗章和林兰池两个人。后者叹了一口气,问道:“哪只脚?”
刘弗章有些尴尬地点了下左右两只脚。
林兰池将躺在车厢里头的金疮药药瓶拿起来,又握着刘弗章的腿将鞋子脱了,脚搁在自己的膝盖上,那双脚上的血口子已经有些严重了。
血水渗着过了刘弗章的简单包扎,变得可怖起来,想必一定是痛极了。
林兰池沉默着,手上却小心翼翼起来,替他掀开那一层层的包扎,刘弗章倒是一直忍着,半声也不吭。
“...嗬。”
林兰池一上金疮药,疼痛便剧烈起来,刘弗章痛得一声低呼,等林兰池的视线朝向他,他又闭上了嘴。
不知道的还以为真伤心了的是他呢?
明明是刘弗章提出来的主意,却也是他在这个时候硬着一口气要同林兰池不言语。
林兰池又叹一口气,开口道:“按照我的计划,等我找到你,我们就应该互换回来。”
“等到清河王确定你真的死了,想必到时候一定会逼宫,要皇帝将他写回族谱,封他做皇帝。在此之前,我们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林沧海说,这么多年来,有我父亲的旧部曾经联系过林家,想要照顾我和母亲,报答父亲的知遇之恩。”
“此番我们便是去找他们的,以那位大人的口风,就算知道我是太子妃,也愿意私藏我。至于你....”
“我会回东京城。”
刘弗章低声道:“你想保住我的命,想看着清河王自曝其短,但是清河王与外族联系,他会杀了我爹爹。”
林兰池将一只脚的药上好了,一边点头,一边又去替他另外一只脚上药。
“至于你,太子妃若是在这等灾难之中消失,想必也没有人会牵连你身边之人,你的身边侍从,我都会妥善安置。”
林兰池反应过来了。
“你还是要我走?”
刘弗章道:“此时不走,等我与清河王鱼死网破,到时候或许连命都没有。”
林兰池不怒反笑道:“我本来就是没有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