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沧海是不会有时间去同太子殿下说的,他忙得吃饭的功夫都没有,走起路来恨不得小跑,林兰池赌他就不会说。
林兰池也有自己的打算。
太子殿下首次遇伏没有事,清河王就会第二次第三次的想尽办法刺杀刘弗章。
只有一个办法,釜底抽薪。
林兰池当夜便写好了那封信,交给林沧海让他送了出去。
那是一封给崔家的信,准确来说是给崔婉心的信。林沧海不知道她同崔婉心已势同水火,还以为林兰池是因为心慌意乱所以给母亲写信。
于是更不放在心上。
林兰池写这封信的想法也很简单,送给崔婉心,便是告知崔婉心她的下落,到时候她或许会为了帮柳香瑛报仇,告诉清河王。
以林兰池对清河王的了解来说,他一定会对自己动手,到时候精力被一分为二,清河王必然不能专心伤害太子。
还有一件事。
谢自安伸出鬼谋,又有通天之能,不管他要的是什么东西,林兰池都能确定以自己作饵,他一定会出现。
如果清河王再动手呢?
就像上次那样,谢自安也会为了救她做出什么举措吗?
玩弄人心也是分时候的,平常时候,林兰池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明明知道他人的心思,却还要拿自己作饵,有负于人。
可是这时候,她和太子并不在一处,不清楚对方的情况,也无从判断到底自己能做什么。
为此林兰池不惜一切代价。
她已然方寸大乱。
“查到了?”
“查到了,”白一将那封信递上来,“一半的粮食去了漠北,还有一半,进了康安府下面的私库。”
刘弗章冷笑道:“好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竟然半分活路也不给百姓留啊。”
旁边正在为刘弗章换药的魏八大气不敢出一声,他这几日本来都在外头医治伤员,后来太子遭遇刺杀,才回到太子身边。
这道伤口也瞧,太子伸手挡了一刀,于是正在胳膊上,有些明显,难以掩盖。
但现在赈灾时候也不能露出半分马脚,刘弗章的意思,是让他想办法马上治愈。
要是上好的金疮药,魏八敢打包票,三天之内便可痊愈,可他带来的那些金疮药,都已经在伤民们身上用了...
“嘶...”刘弗章因疼痛而皱眉,那一刀本来就没有收住力,实际上胳膊上已经能看见骨头了。
他想到什么,问魏八道:“你所见那些伤民,可有得了瘟疫的?”
魏八连忙摇头,“小人最是担心这件事,每次到了人群密集之处,都会让他们通风散毒,免得拥挤在一处,至于艾草,更是日日都要焚。”
“但是到底这些天还有些雨势,湿湿嗒嗒,又加之农户多养牲畜,死了的牲畜也许会污染水源,到时候...”
刘弗章一时有些烦躁起来,“...那些贪官,宁可见死人也不;落泪的,不是说孤残暴不仁吗?残暴不仁就是该对付这些人的!”
“传孤口谕,召集所有府兵,连夜擒获谭昭世,开仓放粮,施粥散药。征召青壮年灾民去堤坝做工,给钱给粮。”
太子殿下已经摸清楚此地的真实情况,也懒得拖下去,让无辜百姓受苦了。
他毕竟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博弈而牺牲百姓的人。
刘弗章继续道:“至于堤坝上换下来的石晚亭等人,叫他们去处理灾民后续的安置,务必避免瘟疫发生,不然附近州府,也得跟着一道遭殃!”
白一同魏八一道点头,后者换好了伤药,本准备退出去,刘弗章又犹豫住了,“你从孤这里走了,再去一趟哀哀山,山寨上头没有伤药,有可能也会爆发瘟疫。”
“另外...”
魏八等在门口,半天不见太子说话,一抬头,太子殿下的目光又迎过来,垂眸看向他时神情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