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池下车来,白一坐在一边,倒是不像从前般爱说笑的样子。她想起什么,同掀了帘子一道下车的刘弗章道:“秦五在暗卫司。”
刘弗章点头:“是,但是暗卫司已经被官家收回去了,没发现秦五。”
秦五伤重,不可能随意挪动,现在却不知是到哪里了。
林兰池迟疑片刻,问他道:“看见阿喜了吗?”
刘弗章道:“阿喜?你身边的侍女?没跟你一道回宫里吗?”
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没有见过阿喜?那阿喜和秦五一道去了哪里?林兰池心中担忧,但又怕刘弗章看出来,飞快地摇头道:“是,所以我问问。”
刘弗章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拉着她穿过有淤泥的山野小径,到了熄灭的火堆旁边。
那或站或坐了几个镖师,领头的身体高大,一脸凶相,将长剑抱在怀里。刘弗章轻声介绍,这是尉迟归。
林兰池点头,同他示意。
后者站起身来,客气道:“夫人请坐,粗粥小饭,还请不要介意。”
由尉迟归的视角,只能看出这位年轻女郎身形娇小,长得浓稠得宜,很是漂亮,即便身着粗布短钗,依旧难掩清丽丽的气质。
她身边的刘弗章虽然稍显憔悴,但也可看出剑眉星目,尉迟归走南闯北,歪瓜裂枣见多了,但这样天生一对的夫妻两个可不多见。
就从那肌肤之上,也能猜出都是人上人过着,才半分粗糙痕迹都没有。
而且那位郎君说的是正儿八经东京城官话,想必身份应当并不是康安府人那么简单...
走南闯北的镖师什么没见过,知道市井九流和贵族门阀,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要装成哑巴。
对方给了钱,尉迟归就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问了。
大汉一个眼神,身边的镖师立马站起来位置,给林兰池同刘弗章坐下。前者的手伤不好解释,于是一直隐着。
要吃的东西,都是刘弗章小心撕了那烤肉给她。
林兰池难免有些赫然,但看镖师们快手快脚吃了东西,也不好耽误他们,忙张口吃了。树林里面,抓到什么便吃什么,撒上调料,味道虽有些腥,但还是可以咀嚼的。
林兰池认认真真咀嚼,看起来倒像个兔子似的。刘弗章满意地点头,又往她嘴边塞吃的。等她吃不下了,自己才凑合着吃了些。
这些天心绪交瘁,太子殿下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
等大家都吃好了,镖师们解了拴马的绳,各自上马。刘弗章对林兰池说让她等等,自己同尉迟归使了眼色,两人往角落去了。
林兰池站在一边,抬头看雾蒙蒙的天色,总感觉喘不上来气,似乎还是要下雨。
等刘弗章回来,她便同刘弗章说了这件事。后者点头,“确实要下雨了,听说康安府这些天还是接连不断下雨,江水暴涨,许多城池都...”
他说了一半,看着林兰池懵懂的目光,将惨状咽下,转移话题道:“我刚才同镖师商量过了,还是走原路,到时候我们去找林家的人。”
只是刘弗章到底不放心,还是问了一句:“他们可信吗?”
林兰池犹豫着,还是重重点头,“...他们落草为寇多年,也是被林家嫡系逼着的,要是能做寻常人家,自然愿意。”
三言两语,似乎就透露出其中的不妙来。
刘弗章皱眉,但时间耽误得越久越不好,总是会被清河王知道他不在东宫。以清河王的手段,处于被动的他们被发现之后一定会遇到麻烦...
所以只能和镖局走到山下的位置,他们自己上山。
刘弗章下了决定,但是天色明显还是要拖上一拖。他们往康安又去半日,晚上睡在官道边上,本来是准备要第二天入城的。
半夜时分,林兰池猛地睁开眼睛,刘弗章坐在马车挡帘边上,抬起头来默默地没说话。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