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换了一个你仍不能办到该如何?”
“那便接着换!”
“那总该有个底线吧?”
在我步步紧逼之下,那银色铁面下的唇角紧抿,他一闭眼,复又张开:“既然如此,你现在说一个,若是我能接受,那我便应了你。若我不能,这笔买卖权当作罢。这玉笛你就随便扔吧。大不了我在下一刻将你丢到海里头替它陪葬!”
呵,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让人为了支玉笛陪葬。
看来他的耐心,已经告罄。
“好,一言为定。”见时间成熟,我也不再耽搁,“我的要求很简单,让我住在船上一直到景岚国,中途你不得以任何理由赶我下船。这么简单的事,你该不会办不到吧?这可比废你一只手简单好办得多了。”
沉默,在这冷风呼啸而过的甲板上流转。
原先一不小心从铁皮桶内洒翻到甲板上的海水,因着这大冷的天已经结成了冰锥子,晶莹剔透。
“好!你的要求我接受。”终于,男子应下,然后向我摊开手,“玉笛还过来。”
“我怎知你是否会言而无信?这东西自然得到景岚国的时候再还给你。”见他有发作的迹象,我忙给他吃下一粒定心丸,“刚刚便觉得这玉笛某处夹层音质刚烈而力不足,我正好精通音律,就当是行善,在保管的同时帮你改善改善。”
等到浑身冰冷地回到货舱内,我早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云兰将已经被哄睡下的景诺睿小祖宗轻手轻脚地放到木板床上。木板床依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不过小家伙睡得沉,小嘴张了张,滋滋地吮着自己的手指接着美美地睡着。
我换上一件厚实的暖衣取暖,捏了捏那睡得正香的小祖宗的脸蛋:“不小心和这艘船的主人硬碰硬了一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他已经同意我们一路搭乘。”
我轻描淡写地说着,却不禁打了个喷嚏,头,有些晕沉。与景诺睿小祖宗的额头相抵,小人儿在睡梦中有些不愿地躲了躲,然后,我杯催地发现了一个事实。经过这个屈辱的夜晚,我发烧了。
原以为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风寒,不料第二日愈发严重了。我整个人意识有点儿模糊,时冷时热,浑身难受。
与此同时,整艘船都开始了地动山摇。
旭日东升,黑暗的货舱内注入暖热的斜光。景诺睿小祖宗又是在生气十足的哭闹中醒来。云兰忙哄着他起床。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通过那狭长的小窗,我可以看到很多双不同的鞋子杂乱无章地跑过,仅能隐隐约约看到外界的一部分,至于声音,因着这窗阻挠,只有西北角一个通风口,他们的话并不能悉数入耳。
不过想也知道是经过昨夜之事,某些人夜不能昧,想要端出我的巢穴。
寄人篱下,且这寄人篱下的地方局限在海中央的大船之上,被搜出来,根本便毫无悬念。
不过既然那人昨夜已经有了承诺,我倒是不担心他会赶我们下船。何况我手上还掂着他的宝贝。如今最担心的是,我身子乏力,拖着个病体,根本就不敢给景诺睿小祖宗喂奶。而云兰尚是云英未嫁,哪里来的奶水?
小祖宗的一日三餐,成了我心头的重担。
门外传来淅淅簌簌的声响,老温并没有食言,一日三餐虽然不算是准时,但也没有缺了哪顿过。
半旧长衫,因为有些瘦,那吊着花白胡子的脸却显得长了些。老温将食盒放到一张被我们临时拿来放包袱的旧桌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无力的我,关切道:“这是怎么了?这么病恹恹的?”
“我家夫人昨夜吹了风染了风寒,温老伯,求求你为我家夫人找些治疗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