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石室,唯有夜明珠的光芒。四周寒气极重,更有冰棺散发出来的冷意,我不禁抱臂,紧了紧身上的狐裘。
原以为叶檀的小产是因为我的缘故,可后来景行然道出他根本便没有将装有麝香成分的锦囊放到她房内,也就是说,她的小产十分蹊跷,恐怕是有心之人为之。
但无论我怎般想,都不可能将这个人联想到三哥身上。
“那个无缘来到世上的孩子,是三殿下酒醉之后所有,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晓占了我的身子。事后许是他察觉有异问过我,但我自问早已将现场收拾妥当,遂只说他多心了,并不曾有此事。”指尖,在三哥面庞上摩挲流连,叶檀的眼神迷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一下子便笑了出来,“三殿下一向便是风流人物,那日他到我房内犹犹豫豫了半日才问了我那么一句,明明出入风月场所,对此事也深谙其道,可到最后问着问着竟能红了那张俊脸。想来,这是他一生之中最觉得无颜面之时了。”
“你不告诉三哥,是怕他像打发其她女子一般知道此事后将你赶走。”
“是,三殿下从没有安定之心,我又何苦拘束于他?只要那么看着他,其实也便可以了。”将那放置在地上的那束野花取过,一点点撕扯着花瓣。纷飞的花瓣如雨,悉数飘入冰棺之内,落了三哥满身,脸上,也落了几片。
“只是那一日,他却借故到我房内询问我饮食起居。他堂堂三殿下,何曾会过问下人的生活?我联想到在厨房内被公主看到我煎药之事,怀疑他从公主处得知此事之后起了疑,便留了几分心。果然在他走后,我在床榻之下找到了一个锦囊,而打开之后,里头的东西,让我寒了心。”
锦囊……
是江植给我的锦囊。
莫不是景行然随手丢了之后恰巧被三哥捡了去?
不,不会的。即使三哥捡到了,他也不可能会联想到这么多。以他的性子,若真是知晓了叶檀腹内有他的孩子,要么便是留下那孩子,若选择不要那孩子,也会正大光明地找叶檀去谈清楚,又怎会使出这等拙劣的手段?
将粘在三哥发丝上的花瓣取下,叶檀兀自说道:“既然他已经知晓了我腹中有子,既然他决定了亲手铲除这个他不要的孩子,我便权当不知道此事,将锦囊重新放到床榻底下。呵……我便成全了他又何妨?”
压垮三哥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明明天方子近在眼前却对她人错用了心思。
而压垮叶檀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误认为三哥对她下了狠手。之后又得知三哥对于她所赠之画根本就不屑一顾……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锦囊,根本就不是三哥所放?”
“若不是他所放,他那日找借口到我房中来又是为何?”一句话,轻巧地将我给挡了回来,“背负着一条人命,我和他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只是如今,他死了,直到最后一口气咽尽,都还在寻我。我和他之间的那道鸿沟,伴随着他的死,消失了……”
所以,她才会出现在此……
她既然相信了三哥对她是有情的,那为何却偏偏不信三哥根本便没有放过那锦囊呢?
他会到她房中,也许,不过是出于内心的驱使。而他,则给自己随口找了一个最蹩脚的理由……
可是这些,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推断,是我对于三哥那么多年的了解所估摸出来的。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我的猜测。就连那锦囊,都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如今三哥已死,死无对证,他想为这件事澄清,也不可能。
终究,也只能让那个凝聚着他们骨血的孩子,白白而死……
而这桩血案,也只能成为无头公案。
“当初,你为何会为赵妃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