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和自己带来的家眷对于这场婚礼表示出来的深切恭贺之情。那些个世家小姐们则欲语还羞地低着脸,在身旁母亲的谆谆教诲下,以我的婚宴为名一个劲地为自己寻找起合适的如意郎君来了。
看来,我这场出嫁,也委实是替所有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做了件好事。
终于,寒暄过后,一切都进行得差不多了。
大红的喜帕遮掩住我眼前的视线,蓦地觉得手上一暖,竟是风黎瑞的手轻轻执起了我的手,给予我力量。
然后,他的手撤离,一团红绸的一端被宫婢塞到了我的手中,他则执了另外一端。
两个人相携,中间的红绸异常明显,在云兰和众婢女一声声亢奋的声音中,缓缓向着灯火辉煌中走去。
喜帕遮住了我娇媚略显复杂的容颜,我低垂螓首,尽量表现出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弱模样,这,是大多数待嫁女子通有的表现。然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婚宴上那一双双过分炽热的目光逡巡在我的身上,即便他们说着恭喜的话,总让我有些不太舒服。
“左相和公主当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
“好一对碧玉佳人!”
“君上隆福,公主可喜,左相可贺!”
“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啊,公主生辰成亲,辰凌国又是一桩惊天动地好事。”
“才子佳人,君上宏福,君后育女有方,愿辰凌国世世长荣!公主驸马百年好合!”
……
明面上的话我耳畔传入了不少,可背地里的细碎挖苦,我不知在我听不见看不见的角落,究竟激起了几层浪。
所幸这种场合,他们不敢造次,我的耳膜也免受荼毒。
“今夜是本君爱女与驸马成亲大喜,本君需说上两句。”
不用看都可以猜到父皇的面上满是郑重,肃穆的神色,那一袭明黄威严,衣袂在落座之位上临风。一如往常,父皇徐徐站起,颀长的身影挺拔,格外不怒而威。
“宁安公主曾为景岚国君后,却遭景岚帝迫害。本君将其接回,赐其与驸马完婚,谁若胆敢有半句责难,本君定不轻饶!”
母后也拔高了声音道:“本宫疼在手心中的女儿,不是被人随意玷辱的。若在场有人还相信坊间流传的闲言碎语,可以在今夜婚宴之后留下来,本宫会亲自招待,跟他好好探讨探讨父母之道、君臣之道、夫妻之道!”
母后几句话压下,可谓威力十足,将那些角落里头窃窃私语的话扼杀在当口。
我深觉母后在后宫多年,为人处世当真是历练到家了。
若父皇的威严是从权势地位甚至是从内到外而言的,那么母后,便是从字里行间给人一种威严的气势。
“君上和娘娘言重,臣等不敢!——”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在御花园内,声声怦然,长久不绝。
我看不到身旁风黎瑞的表情,但隔着那牵引着彼此的一角红绸,我却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心情的震动。
情动?
脑中刚蹦出这两个字,我便犹如触到了烫手的山芋,想要松手,却又牢牢地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
“公主驸马行天地礼!——”司仪官的声音高亢,在这片热闹声中,独显幽幽。
丝竹声起,烟火放升。高空璀璨旖旎,一派盛景。
躬身,我最终还是和风黎瑞一道,向着天际遥遥一拜。
这一拜,代表着,我再无回头路可走。
“公主驸马行高堂礼!——”转身,我们面对父皇和母后的高位,徐徐行礼。
人群中有人鼓掌,有人高喝,不亦乐乎。这场由父皇和母后亲自主婚的婚礼,可谓荣重至极,盛大至极。三位哥哥和众人饮酒碰杯的豪言壮语传来,只让我这个做妹妹的有些无地自容。
他们说,这个没人要的妹妹,总算是能找个人托付终身了……
“妾拟将身托,望君不